历代以来,基督教信仰绝少是纯全的。除了基督和那些被圣灵充满的使徒外,在历世历代中,没有某一位信徒或某一宗派的信徒能对所有真理都有纯全的认识。
一位伟大的圣徒曾说过,真理是如此浩瀚威严,没有人可以完全拥有它,只能有赖全体得救被赎的信徒,一齐把它发掘出来。
感谢神,真光曾明亮地照耀列国和万民,使千万人都在这光中朝着天家走去。可是,不管信徒内心如何单纯、一生如何顺服,没有人可以不受自己灵性本质上的各种限制,而能直接从神宝座那儿领受这真理的亮光。人手中的一块泥土受到搓揉后,本质上虽仍旧是泥土,却已加上人的手印。同样,神的真道经过人心思上的领会后,仍旧是真理,但免不了添上人的意念。被动的心思不能接受真理,必须对真理有主动的反应,它才能进入人心。因此,真理在经过人心思上的接受后,总有或多或少的改变。
神的光照进人心,自然会受了一些反射,就如光线通过棱镜折射一般。人的罪性、气质、偏见、教育背景、文化影响、当时风尚等等,都会叫人的心偏离焦点,扭曲了内心所看见的影像。
当然我所指的,仅限于神学性的和宗教性的真理。这些真理能保存多少纯正的内涵,就要看当时当地持守这信仰的人之道德水平怎样,以及一般教会对信仰的实践如何了。但属灵的真理--即圣灵向人心灵直接启示的真理--却永远不变。不管对象是谁,圣灵向人的启示永远是一样的,绝对不受因时而异的仪式和教条或当时的宗教风气所影响。圣灵将基督荣耀华美的光辉照射人心,人心内顿时对神产生敬畏,在毫无阻隔的情况下得着光照。卫斯理(Wesley)和华滋(Watts)在神学理论上的意见虽然大相迳庭,但他们爱唱同一首敬拜的诗歌,也可以同心高唱。纵然两人因在神学观点上的分歧,从而对真理的认识并不一致,但在圣灵感动下,他们仍能同心敬拜神。
不同时代的人都有不同的方式来解释基督教教义。十九世纪时,在美国四处游行传道的宣教师大异于马丁路德或中古时期的修士,甚至和初期教会的教父亦大不相同。四世纪时,在尼西亚(Nicea)为了辩证真道而召开会议的主教们,当然亦有异于在二十世纪初期,同样为了要辨明真理而起来驳斥那些批评家的圣经学者和圣徒。
神学跟哲学一样,易受当代的趋势所左右。中古时代的基督教教师,致力攻击尘世的虚荣和人肉身内在的败坏。早期的美国教会,则着重强调地狱和阴间的教义;当时一些受欢迎的传道人不厌其烦地描述地狱的可怕,其详尽深入,比圣经所记载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较为近代的教会里,讲章和圣诗的主题又回到神是爱的真理上,神对世人的大爱就成为当时福音派所著重的主题了。
目前我们又处于另一个过渡时期。清楚认定教会去向的人是有福的;不管神学风气如何转变,有两件事却是我们可以确定的:第一,神一定会按时兴起祂的见证人,总有人会持守神的真道,就是那受圣灵感动而写下来的信条。救恩的真理绝不会完全向人隐藏起来,清心的人和心灵痛悔的人都可随时找到基督,蒙祂救赎。第二,圣灵是正统信仰的保卫者,祂总会向心里柔和谦卑和信靠神的人说同样的话。蒙光照的心一定会与其他同蒙光照的人同心领受真理。我们最怕使圣灵担忧,以致祂不能向我们说话,撇下我们任由自己的智慧所操纵。难怪基督教圈子内充斥了一大堆学者,却少了敬畏神的圣徒。教会里有大批能运用逻辑学,会说高言大智,与对手激辩的卫道之士,却没有先知和颂赞的信徒。这就有如一丛灌木,虽经过细心修剪和栽植,但灌木丛中却没有燃烧荆棘的火。
真理永恒不变,但形式、重点或演绎方法却是变幻无常的。叫人欣慰的,是基督能切合不同种族与年龄的人之需要。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里,不管当地的信条重点或宗教习惯如何相异,只要人肯放下成见,毫无保留地信靠祂,祂就必赐下生命与亮光。圣灵从来不会对与基督有关的争辩作见证,但对于宣告基督的被钉、受死、埋葬、复活、现今且升到至高者的右边等真理,圣灵总是亲自作证。
总括来说,我们不能自认已经拥有全部真理,更不要自信永远无差错,反倒要存敬畏的心,在主被钉的脚前俯伏,承认祂是真理,以顺服祂的命令来荣耀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