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烈火

第三章 绝望者之歌 「死」里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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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日子里,最初是藉着诗班,同时也藉着礼拜二的祷告会,主触摸了许多人的生命。其中最特出的是一位身裁苗条红头发的年轻女孩,名叫做蓝菊萝(RobertaLangella)。她的故事真是奇妙,我让她自己在这里述说:

我生在布鲁克林,在史得顿岛长大,在六个孩子中排行的第四。我父亲是一位码头工人,他供给我们兄弟姊妹不错的生活与天主教的教育,能活在这样稳定慈爱的家让我感到很快乐。

但是当我十一岁时,这个家的「轮子」掉了。突然,我们搬到佛罗里达州母亲娘家附近,问题是爸爸并没有跟我们搬来。我竟然没有觉察出:我父母之间紧张的关系,已经使他们的婚姻破裂了。

我实在无法相信所发生的事——我们的家庭一向紧密结合。如果你无法信赖大人会做正确的事,那人生还能指望什么?我被击碎了。

在一两年之间,我开始藉喝酒、吸毒来表达我的不快乐。我母亲再婚,我的情形变得更坏;我们一天到晚吵架。十六岁时我回到纽约与父亲同住一年。情形没有变好;我辍学,自己一个人纵横周游全国各处。

一年之后,我回到纽约,与一个大我两倍年纪的男人同居。我只是想要一个人——什么人都好——来爱我、照顾我。不幸地,这个人是一个注射毒品的人;没过多久我们两个便都吃古柯硷、**。我曾用药过度好几次。

1980年一个可怕的晚上,我注射过量以至于心脏停止跳动。我的男友怕我要是死了,他必须被拘留审问,便弃我而去。我被遗弃在屋顶上,全身发紫……。因着神的恩典,有人发现我,为我打电话给911紧急专线,救护人员把我救活过来。

我觉得自己很糟,觉得没有人会认为我有什么价值。因着这样的想法,我接二连三地和不同的男人建立毁灭性的关系。1982年左右,我当时的男友与我一起租了一个在二楼的公寓,一楼是花店,隔壁便是布鲁克林会幕教会。当然,我们对于隔壁发生些什么事情没什么兴趣。

我的男友虐待成性,他经常揍我,有一次把我打到我的耳鼓破裂;但是每次我都求他不要离开我。情况实在很悲惨!但是比被打、被恨更可怕的事是被离弃。那是我无法忍受的。

我记得一个礼拜天下午,当我痛楚不堪时,我威胁他,对他说:「我要自杀。」他懒散地躺在沙发椅上看足球赛,头连抬也不抬的说:「我正在看Jets,等中场休息再跟我说话。」他一点也不关心。

我仍然勉强的维持下去,在一个夜总会作调酒师。我完全是80年代典型的庞克特征——一付「死像」,经常整个月不梳头。

我记得我常常参加「靶场」(shootinggalleries),就是二、三十人在一起过「瘾」。虽然我害怕与人一起用针头,但却更需要毒品的满足。

格林威治村的酒吧在凌晨关门之后,我会继续参与会后会,那是连疯子都觉得疯狂的聚会;其中的凶残、暴戾真是难以启齿。如此的聚会往往持续到太阳高挂时才结束。

最后我终于往家的路上走。每当我穿着黑皮夹克从地铁走上来时,总会通过挤满人的人行道,都是那些等着进入会幕教会做礼拜的人。我每次经过都咬牙切齿,他们快乐的脸总是令我非常生气!

挤过人潮,我便尽快地冲上楼。问题是我房间的窗户面对与教会隔邻的巷子,我无法逃避穿过教会墙壁传来的乐音——比如「耶稣多么爱我」、「我已洁净」这些歌。有时我一面听着旋律,一面便不自觉地哭起来。虽然我不愿被碰触,音乐里就是有某种东西会感动我。

但是叫我进到教会里面去?那甭谈!我确信耶稣绝对不会爱像我这样罪恶深重的人。

不久,与过去一样,我的男友与我绝裂,我又进入另一段关系,住进另一座位于曼哈顿西北边的公寓。有时候,我会听到在我楼下的女人洗澡时唱歌的声音。有一天我在走廊遇见她,便对她说:「我有时听到你唱歌,你是个音乐家吗?」「哦,不是的。我只是在我们教会里的诗班唱唱罢了,我喜欢在家时练习这些歌。」「是哪个教会?」我问道。「布鲁克林会幕教会。」

我心想我才从那个教会搬开,那个教会却一路跟着我来!

在那同时,我的酒瘾与毒瘾也更加严重。有几次家里完全没有吃的,电话线也被剪了。我开始典当家俱来换钱买毒品。我还是勉强维持住工作,即使整夜毒瘾亢奋,我早上依然起床去上班。

有一个晚上在朋友家,我失声痛哭。这是我人生里第一次这样说:「你知道吗?我可能有毒瘾。」这句话当然把十数年来的问题说得太轻描淡写了,但对我来说却是很重要的一步。

再来的几天,我简单的把问题归咎在我的男友身上:就是因为他使用毒品才使我受到影响,不是吗?于是我把他踢出我的公寓。

不到几个礼拜,又有一个新的男友入住,他不用毒品,他只贩毒。他会将几磅的古柯硷带进屋里。无疑的,我继续吸毒。

有一天晚上,我打电话到佛罗里达州给我母亲,当时她已经成为一个基督徒。我开始滔滔不绝地谈到我的生活。我不知道她如何办到的,但是她平静地回应我那段愁苦的自我表,并邀请我去她那里与她共度几天。

在佛罗里达州的几天,延长成为十四个月之久。我妈帮我加入匿名戒毒会,我戒了毒。我也设法考取高中同等学历文凭;事情终于有了转机!但是我新的自信很快便粉碎一空。

有一次看医生,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我得了爱滋病。其实这么多年来与人共用针头,得爱滋病不应是一件令人讶异的事,但我却对这件事非常愤怒。为什么就在我如此努力重新振作时,这事临到我?我对自己、对神都很生气。

我回到纽约开始自己的事业。在这同时,我的弟弟史提芬找到主,并开始向我作见证,但是我把他甩在一边。最后,我终于答应跟他去布鲁克林会幕教会。我坚持坐在楼上包厢,并且迟到早退。

终于,我跌到谷底。在一个连续五、六天通宵狂闹之后的礼拜二,我钱花光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竟然开车往教会去。——蓝菊萝

毒品再次冲破我的意志力,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在我过了两年戒毒生活之后,我又回去吸毒。在我心里,那份羞愧的感觉又来了。但我就是没办法,我需要毒品带来的冲劲,胜过与生命搏斗的动力。

终于,我跌到谷底。在一个连续五、六天通宵狂闹之后的礼拜二,我钱花光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竟然开车往教会去。那天晚上,我发现自己在圣坛前流泪,无法自己。「神啊!我需要祢在我生命里,求祢帮助我。」那是我降服的一刻。从那一刻起,我开始相信神爱我。藉着这个新发现的信仰,我有了希望,以及一份慢慢成长的信心。

一年之后,我竟然在那个我曾经厌恶的诗班唱歌!在历经如此多的困顿混乱之后,我的生命终于有了稳固的盘石。我知道——我内心深处真的知道神爱我、接纳我,我可以完全在它的爱里放松。我终于从捆绑我多年的锁链中得释放。

直到接到蓝菊萝写给凯萝这封长达七页的信之前,我们都不知道神藉着他奇妙的恩典,行了这样大的一个神迹。那时正是复活节前夕,我们正忙着筹划一个演唱会。一天晚上凯萝坐下来读这封信,不到几分钟便哭起来了。「杰米,你一定要读这封信,」她坚持要我读,递给我信的第一页,然后又递过来一页,又一页。很快地,我也跟她一样泪流满面。

看完信后,我们彼此对视,异口同声的说:「真是奇妙!她一定要在复活节演唱会上作见证。」蓝菊萝从来不曾在大众面前说话,但是她大胆的答应尝试。

那天终于来临,整栋大楼挤满了人。她邀请所有的家人来参加。坐在第三排的人当中,包括她父亲在内,他们多半都没有意料会听到什么。

在诗班唱了四首诗歌之后,蓝菊萝从诗班席走出来,紧张地接过麦克风。「嗨!我叫蓝菊萝……我要告诉你们复活的耶稣对我的意义。」

我们事先已经告诉她要将见证里最悲惨、可怖的部份省略。纵使如此,她的见证仍是非常感人、有力。当她讲到最强烈的段落时,她禁不住说:「爸爸,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听进去,但我还是要说,因为这显出耶稣能赦免一个人生命里最坏的一切。」整场的情绪高涨到一个地步,大家弓身凝神屏息聆听。

之后诗班唱了最后一首歌,我带领聚会作结束。第一个跑到坛前来的就是蓝菊萝的父亲,泣不成声。然后是她叔叔、婶婶……,整个家族都上前来。

今天蓝菊萝是我们中间一个叫「新开始」(NewBeginnings)事工的负责同工,每个礼拜服事吸毒者与无家可归者,

向他们传福音。她现在有一百多位同工,每个礼拜天下午搭地下铁到收容所与戒毒所去,带人来教会吃饭、作礼拜。主的爱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这些日子来,甚至在她身体不适时,蓝菊萝都是一个真正的战士。每个礼拜天晚上,她带着许多无家可归者坐在二楼厢座。对她来说,没有人是太脏、罪太深重,以至于她不关切的。她在他们身上看到她自己。她是神大能活活的明证,证明神为他自己的荣耀,拯救那些被践踏的灵魂、自我厌恶的人,以及各种毒瘾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