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对我们下了一个最极限的委身诫命:「爱父母过于爱我的,不配作我的门徒。爱儿女过于爱我的,不配作我的门徒。」(太十37)以及「凡为我的名撇下房屋,或是弟兄、姊妹、父亲、母亲、儿女、田地的,必要得着百倍,并承受永生。」(太十九29)我相信当我们仔细检验李文斯顿(1813-1873)的生命时,我们看到了一个真正委身基督的美好榜样。
在不可忍受的试炼中,他力量和毅力的秘诀是什么?李文斯顿将亲自告诉你。在十六年非洲生涯之后,他首度回到了英国。这之前从未有任何一位白人曾经深入非洲这个所谓「黑暗大陆」的心脏地带。令他惊奇的是他居然蜚声国际;然而对他而言,这个名声不值一文。
他应邀回到故乡苏格兰的格拉斯哥大学演讲。如果他能预先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他必会谢绝这项邀请。(但我了解李文斯顿,我相信即使他知道会发生什么,他还是会去的。)格拉斯哥大学的惯例是,当天学生可以百般地刁难应邀前来演讲的任何一个人。因此他们为这一位牧师预备了玩具喇叭、哨子、笛子,以及各式各样会发出噪音的古怪玩意;他们甚至还要发射豌豆!
李文斯顿走上讲台的时候,好象他已经走了八千里路的样子。他的左手悬在他的身旁,好象已经残废了,而他的肩膀已经被一头巨狮咬碎了!他的皮肤被非洲的阳光伺候了十六年,早已泛着棕黑色的光泽。他的脸庞刻着无数的皱纹,非洲的热病蹂躏着他,折磨着他的身体。他的耳朵由于风湿病而半聋,一只眼睛则因为被树枝刮伤而瞎了!他形容自己只是一堆骨头。
学生们怀疑地注视着他,停下一连串恶作剧的把戏,一阵寂静扫过会众;他们知道这里有一个为神和人类而奉献自己生命的人。当李文斯顿谈到那些惊人的历险时。他们屏息而听;他分享了非洲原住民一种特别的需求。
他对他们说:「我可以说那在困难、危险、无止尽孤寂之下支持我的力量吗?它是一个承诺,一个来自一位最神圣尊贵之人的承诺:『我就常与你们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太廿八20)。那是一个承诺,在圣经里,是李文斯顿献身的秘诀;那就是耶稣基督随时与他同在。
当我还在神学院就读时,我读了不少有关李文斯顿的故事。除了耶稣基督以外,没有人给我更深刻的印象了。我可以连续而不被打断地一直读他的故事。每当我觉得我成就了什么大事的时候,我的脸就好象被他的典范掴了一个巴掌,然后我会说:「你这鄙俗的人啊!你只不过作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李文斯顿总可以叫人谦卑下来。
李文斯顿的背景
1813年李文斯顿出生在苏格兰布兰太尔(Blantyre)一个信仰虔诚但很贫困的家庭。他的父亲是一位敬虔的苏格兰长老教会的主日学老师,喜欢宣教士和宣教的故事。每一个礼拜他会把小小的李文斯顿放在客厅大椅子边的一块膝垫上,然后就对着他说着宣教士拓荒者在异国传福音的故事。
他最欣赏的是到中国宣教的郭士立(CharlesGutzlaff)。郭士立是他小时候的英雄。当他年纪稍长之后,他发现郭士立本身也有崇拜的英雄,就是那位神超乎自然的儿子;是人类的救世主。因此李文斯顿自然地接受了这位救世主,他的生命改变了!于是他决定要去宣教。
这个家庭实在是太穷了!李文斯顿十岁的时候就不得不去棉花工厂工作,而工作的时间是每天清晨六点到晚上八点,每周六天。即使在这种环境之下,他依然设法读书。最后当他二十岁的时候,他如愿以偿地上了学校,并学习希腊文。他对语言驾轻就熟。他学习神学,后来进了格拉斯哥大学,取得医学学位。
当他正准备进入宣教的行列时,一扇门重重地打了他一记耳光;大门关了!战争开始,李文斯顿无法如愿成行。
神似乎对他说:「我的心意不是送你去中国。」中国是李文斯顿所属意的地方。在神伟大的意旨里,神使用发生在中国的鸦片战争来完成祂自己的意思,祂把李文斯顿送往非洲。
没有白人曾经深入非洲内陆,顶多有些宣教士在海岸边工作。这些人当中有一位叫莫法德(RobertMoffat)。有一次安息年他回到苏格兰布兰太尔讲述有关非洲的种种。他对非洲下了一个脚注,却影响了李文斯顿的一生。莫法德说:「经常我从非洲最南端往北望去,在黎明的晨曦之中,我彷佛看见无数正在炊烟袅袅的村落,却看不到任何一位宣教士。」
无数的村落!李文斯顿思忖着,没有宣教士!没有福音!没有基督!没有救恩!没有生命!没有光!只有罪、死亡和黑暗!我要上非洲去!
非洲拓荒宣教士
身为一名非洲拓荒宣教士,他面对许多的阻挠与意外。有一天一头巨狮把他扑倒,并用牙齿攫住他的肩膀,然后咬碎。幸而一位助手及时杀死这头猛兽,才保住了李文斯顿的生命。
神把这事变成一个祝福。李文斯顿被送往海岸,在莫法德的宣教据点疗伤。莫法德的女儿玛丽也在那里;他们一见钟情。于是不久之后他们就成婚。她分享他要将福音带到非洲内陆的热情。数年之后他们养育了五个孩子。
有一回他们横跨非洲大平原时,一个孩子死了!这件事让他们觉得,还是把玛丽和其它孩子留在苏格兰比较安全。李文斯顿说,这是他一生最困难的决定。玛丽和孩子们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李文斯顿;沉重的孤寂落在他受过伤的肩膀上。
如同这个别离所带来的困难一般,随之而来的批评也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对付的。那时流言四起,说他把妻儿遣送回国而他独自「留在非洲闯荡」的原因是,他并不爱他们。这些人应该好好读他的信。在一封家书里他就记忆所及,引用了丁尼生的诗句:
我会仔细端详你的脸,聆听你诉说的每一句话,
并且时时与你相亲相近,当你思念我的时候。
然而李文斯顿还是走下去,一次比一次更深入非洲;孤单但永远不孤独。靠着神的恩典,没有什么事可以阻止李文斯顿的。
家人团圆
多年后李文斯顿有机会回家。他日以继夜地期待着这个回家的日子。他将可以再见到亲爱的妻子、他的孩子和他的双亲。他将可以坐在客厅那张大椅子上,向他的父亲讲述他降服在主手里的生命,以及那一道射入黑暗的光芒。
回到苏格兰布兰太尔的家园时,他却发现家里冷清清的;那时家人刚刚把老李文斯顿安葬妥善!李文斯顿眼睁睁地看着客厅的大椅子,跪了下来,悲从中来,他不禁嚎啕大哭。这个人碰过暴烈无比的猛兽,就是在野蛮枪矛的威胁之下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的,然而现在却伤心流泪得像一个孩子。幸而,玛丽在他身边不断安慰他,神也在天上紧紧托住他。
因此他们互相在爱里团契,并且这爱显得十分甜蜜。然而那黎明之中原野上无数村落的景象依旧盘据在他的梦想里,使得最后他告诉他的妻子说,他要返回非洲。于是他们再度分离。更多年之后,他终于收到一封让他雀跃不已的信:玛丽即将启程前往非洲。孩子们已经长大了,而且她也可以离开他们了!她要和加入他的行列,用她的余生,接触那些失丧的灵魂。
她花了好几个月的功夫飘洋过海,渡过非洲千山万水,直到她投入丈夫的怀抱。玛丽在途中感染了非洲热病,险些无法抵达。李文斯顿把每一个他所学到的医术尽都应用在玛丽的身上。日以继夜地尽全力替她擦拭额头,照料她的身体;最后,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把她葬在一颗巨大的非洲面包树下。当他把墓碑插在土地上的时候,他再度像一个小孩般地哭倒在地。此时,所有的重担、考验、丧志--李文斯顿所承受的这些试炼足够将成千上百的人压垮,但是这些会征服他吗?他在日记上写着:「我的耶稣,我的君王,我的生命,我的一切,我再度把完全的我奉献在你的手里。我不再视我所拥有的,或将要做的事情为宝贵,除非它们和基督的国度有关。」这一切,基督借着祂与李文斯顿的同在而把他托住。
这一次他深入丛杯,来到了乌吉吉(Ujiji)。那里的原住民把他的食物、山羊给偷走了;更糟的是,连他装奎宁和其它药品的箱子也都遭窃。这些药品是他用来抵抗可怕的非洲热病的。对李文斯顿而言,失去药品就等于宣判了死刑。他再度跪在地上,说:「神啊!失去这些药物我怎能活下去呢?」
有五年的时间李文斯顿并没有看过任何一个西方人,但是此时在非洲深处他举目望去,他看见一张白色的面孔向他走来;这是个祷告的及时响应。在这个白人的背后是一组庞大的商旅队伍,并且在他们上方飘扬着一面面迎风招展的旗帜。这个人向前靠近李文斯顿,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令人难忘的话:「我猜您是,李文斯顿医生吧?」
这位白人是就斯坦利(HenryStanley)。他是替「纽约先驱报」(NewYorkHerald)工作的记者。发行人班内特(JamesGordonBennet)曾说过:「斯坦利,他们都说李文斯顿已经死了!我不相信;我相信他还在非洲的某一个角落,可能只是失踪,生病,乏人照顾。斯坦利,你去找他,要不计一切代价把他带回文明世界来。」
斯坦利出发了,并且找到了这一位宣教士。这一位记者自认是世上最趾高气扬的无神论者。斯坦利和李文斯顿一起住在一个临时的小屋里长达四个月。他说,这位宣教士显然不是一个天使,他是一个人,然而他在他的生命里却找不到任何瑕疵。他的情感,他的热情,他安静的工作态度,他对人所表现出来的怜悯,激活了斯坦利的心怀。最后他因着李文斯顿的影响而接受了基督。
但是李文斯顿并不愿意和斯坦利回到所谓的「文明世界」,反而他更深入非洲。他在日记上写道:「天父,求你在今年年底以前让我完成我的任务。」最后他来到一个地方,那时他不得不再束紧一点他的皮带,足足缩小了三格以减低饥饿所带来的痛苦。渐渐地他的牙齿因为啃水果的核仁而掉光了。他的脚起水泡并裂了开来;他再也无法走下去。他完了吗?喔!不曾的,李文斯顿不会的。他有几个人和他在一起--这时只剩下三个人。他们为他做了一个担架,抬着他走。当他们来到一个村落的时候,他叫他们把他架起来,跟那些来到他面前的人讲福音。
终于有一天李文斯顿不但不能走、不能站,甚至也不能动了!他的助手帮他在非洲青山之下造了一个小木屋。雨下个不停,李文斯顿睡在吊床之上;那一夜他走了!他的同伴到隔天才发现。
传记作家吉尔(TimJeal)写道:
他们吓了一跳,因为李文斯顿不在吊床里。当他感觉死的那一刻来的时候,他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试图从床上爬下来,跪在地上。苏喜人(Susi,非洲人的一族)一度以为他在祷告。这些非洲人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等了一会。当他们发现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时候,有一个人进去了,摸了摸这位跪在地上的人的胸部;胸膛几乎是冰冷的。李文斯顿已经死去多时了。
李文斯敦的生命已然写入历史。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宣教士之一。他完全向基督奉献的心志就记录在他某一页的日记里:
我并不看重我所拥有的,或者我可能会拥有的一切事物;我看重的是我和基督国度的关系。如果有什么东西可以扩展国度的益处,只有在荣耀祂的前提之下,予以保留或给出。祂是我目前和永远盼望的对象。
如果没有圣经,就没有李文斯顿。时间证明他的工作具有相当大的果效。1900年。也就是在他去世之后的四分之一世纪,非洲有一千万名的基督徒;今天这个数字则高达三亿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