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的表面可能是冷淡、心神恍惣、愤怒、欢愉,或任何一种情绪。如果我们试图明白它,我可能学会怎样去应付悲伤。”
“要叫他们的心得安慰,因爱心互相联络。”(歌罗西书二:2)
有位母亲,她的儿子在数日前因一宗悲惨的意外去世了。她坐在教堂前排的座位上,安静地聆听牧师在追思礼拜中的讲道。她泰然自若,甚至可以说是安详宁静。在结束祷告后,朋友瞻仰遗容,拥抱死者家人。事后有人说:“他们能节哀顺变。”“他的妈妈很刚毅坚强。”甚至在家里,他们夫妇也面带笑容,口说勉励的话来迎接访客。
几天之后,丈夫发觉妻子坐在厨房的地板上,边捶胸、边不由自主地啜泣。这个被其他人认为“刚毅可嘉”之人的情绪,已一蹶不振了;这是一般人的通病。
法兰西骆芙(FrancesNorth)是我们的一位邻居,她的丈夫因意外而不幸去世。她也是一样,每个人都称赞这位寡妇刚强;她甚至还面带笑容。
“只有神才能赐给她这种胜利。”众人这样褒奖她。事实上,可怜的法兰西却有难言之隐,她怎能表达她的悲伤,而让主的名受亏损呢?
几个月之后,露芙接到电话。一位朋友留意到法兰西越来越不愿与人交往,她表示很关心。
内子露芙与法兰西是多年的朋友,故此她驾车去探望她。她看见法兰西躺在椅子上,眼睛呆望着天花板。露芙温柔地对她说话,可是得不到什么回答。就算回答,也只是简单的“是”或“否”。最后她觉察到她的情况比想像中严重得多。露芙问她是否愿意让她打电话给医生,法兰西麻木地点头;露芙打了电话,医生叫她立即把病人送来。
那位医生是一位体贴别人、满有怜恤的基督徒。他知道法兰西有未得到解决,且长期压抑之悲痛的征兆,需接受治疗。
今天,法兰西像意外发生前一样,已是—位正常、快乐、活跃的人。
当我们根据外表或神态来对某人下断语时,我们会有何等的错误啊!把微笑的假面具除下,你可能发现急不容缓的需要。悲伤隐藏在很多假面具的背后,且以不同的形式表现。悲伤的表面,可能是冷淡、心神恍惚、愤怒、欢愉,或任何一种情绪。如果我们试图明白它,我们可能学会怎样去应付悲伤和透过经验去帮助他人。
悲伤是一个事实
许多损失会带来悲伤。这可能是失去一份工作、一个朋友、一只宠物、或某种拥有权。失去婚姻的关系,可能引起像死亡所引起的那种深切的哀痛。不论原因如何,我们所有的人都会有伤痛的时候。
统计数字显示,每年在美国的二百五十个家庭中,有十个家庭受到伤痛的影响。我们研究死亡兴垂死这个题目,会特别着重个人的伤痛,和怎样去安慰那些因亲友去世而悲痛的人。但我们在这里讨论的原则,也能应用到帮助那些因其他类型的损失,而引致的痛苦、失意、失败的人。
如果没有适当的处理,伤痛能使我们失去对人生的正确观感。一位友人告诉我,他母亲哀悼她丈夫的去世是如此的深,以致在十七年之后,每当提及她丈夫的名字时,她都会哭。我朋友的妻子对她丈夫说:“我非常爱你,但我永不会为你悲痛达十七年之久。”
埃德娜梅丽(EdnaSt.VincentMillay)表达了很多人在面对失去时绝望的心境。在她名为《哀歌》的一首诗中,她写着:
生命一定要继续,
死亡要被遗忘;
生命一定要继续,
虽然好人死亡;
安娜,吃你的早餐!
丹纳,吃你的药!
生命一定要继续;
我却忘记为何。
耶稣对悲痛并不陌生。以赛亚书五十三章3、4节预言基督要“被人厌弃,多受痛苦,常经忧患”。
尽管难免有悲伤,我们仍然可以选择快乐。当雅各以为约瑟被野兽撕碎时,圣经这样描述说:“雅各便撕裂衣服,腰间围上麻布,为他儿子悲哀了多日。”(创世记三十七34)当大卫王听见他的儿子被杀,他用传诵千古的话语来表达。他伤恸地说:“我儿押沙龙啊!我儿;我儿押沙龙啊!我恨不得替你死;押沙龙啊!我儿,我儿!”(撒母耳记下十八:33)
当死亡把我们与我们所爱的人隔离后,我们会有一段时间,认为没有人受的苦,比我们的更深;但悲痛是普世性的。怎样去应付悲痛是属个人的事,且是重要的事。
悲伤的情绪
当一个亲爱的人死亡时,内疚把我们攫住,很容易开始向自己或别人重复“要是……”的话。“要是救护人员没有那么缓慢。”“要是我在场,我会采取某些行动。”“要是我没有让他使用我的车子。”“要是我花多点时间在她身上,告诉她我多么关心她。”
内疚感有两种:真实的和假想的。有时二者混淆不清,我们不知道所经历的是那一种。当我们感受到或知道我们不服从神的诫命,违反他的标准时,我们有真正的内疚感。假内疚是一个人为某件他无法控制的事情而内疚,此亦是正常的悲伤情绪之一。
包菲德(VelmaBarfield)因她所把的罪行,而被判极刑,她明了并经历了真正的犯罪感。在大卫王命令人把拔示巴的丈夫乌利亚谋杀之后,他一定因真正的犯罪感而受苦。他喊叫道:“因为我知道我的过犯,我的罪常在我面前。”(诗篇五十一:3)
我们都不是完全人,人际关系也非十全十美。没有一个人对亲戚朋友的爱是完全的。越是爱得不够的未亡人,似乎越要表示对死者哀悼。这样的人会用超过家庭经济所能负担的费用来购买棺木、墓冢。这可能是想“弥补”内疚的一种方法。我不想批评殡仪的事情,因我相信这是每个家庭深思热虑后的私人决定。
有时,一个长期病患者终于去世,家人会因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而内疚。我们可能说:“我们很感谢,因他已脱离了苦海。”其后就因这样感谢而内疚。
当忽略或憎恨成为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一部分时,引起这些感受者的去世,会令仍健在的人产生内疚。有人告诉我有位年轻人,在他尚是小孩子时父母已去世。那年轻人在他的阿姨家长大,他的阿姨对他漠不关心;他的哥哥也忽略他,只是偶然来看他。该年轻人在年仅二十一岁时便去世了。突然间,他的阿姨和哥哥大哭起来,指责医生没有医德,要求那些有关人等予以赔偿,并大声痛哭。因以前的忽略而产生的内疚,遂以悲伤的形式来发泄。
悲伤的痛苦常使人变得愤恨、责备、或因别人已做或未做之事而责怪别人。还记得当拉撒路死时,马大对耶稣说的话吗?她说:“主啊,你若早在这里,我兄弟必不死。”(约翰福音十一32)我猜当耶稣把拉撒路从坟墓里叫出来后,她可能希望自己从未说过这番话。
基督徒也不能幸免内疚;但因他们有神的恩典和赦免,他们较非信徒更能应付内疚。耶稣说,我们若承认我们的罪,祂必赦免我们。真正或虚假的内疚,是一个难背负的大重担。认罪带来赦免,赦免带来自由。
不论任何一种语言,最易医治创伤心灵的话是:“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为了得到一个不受自我指责、捆绑之心灵,我们需要更多地向我们在天上的父神认罪。
如果神愿意赦免我们,我们必须愿意赦免我们自己。
悲痛也会熄灭对生命的正常热诚。“我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劲。”范奥勤(SheldonVanauken)在他年轻妻子去世后,写了一本感人肺腑的书,名叫《严重的怜恤》。他说:“在世界到了尽头时,一切怎能继续下去?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怎能留下银河系那么大的空虚?”[注一]
在亲人去世后,没有一事会维持原状。食不甘味,听不闻声,没有任何事可以让自己得到满足;眼泪在意料不到时流出。哀悼之人可能看见某个在街上走的人,很像已去世之亲人,以致悲从中来。
另外一个悲痛的情绪就是愤怒。一位妇人告诉别人,某次在基督徒妇女的**中,她在洗手间见列一位刚失去丈夫的妇人,她试图满有怜悯地去安慰那妇人。岂料那年轻寡妇痛苦地大声反唇斥责死者说:“他为何这样待我?我要抚养两个小孩子。我们可能要搬家,住较便宜的房子。他死后把我弄得一团糟。”旁边的人吓了一跳,她把很多人都会压抑下去的情绪爆发了出来。其后,她可能因痛骂已故丈夫的行为而后悔;但她表达了很多人都感受到的普通情绪。
当一个哀悼的人不能向已故之人发泄愤怒时,他或她可能会找另一位代罪羔羊。悲伤中的人,会批评那些生活如常的人。他们责怪医生、护土、医院、亲属,找出可以责怪的任何人。为什么不责怪神呢?这种感受也不新奇,大卫就曾大声呼叫说:“我的心哪!你为何忧闷,为何在我里面烦躁?……我要对神——我的盘石说,你为何忘记我呢?”(诗篇四十二5,9)
马大责怪耶稣疏忽大意时,主并没有讲出原因或跟她争辩。祂很有耐性,又了解事理。如果我们是别人愤怒的对象,我们不应把这事看作他针对我个人。要等待直至经过一段时间安静下来后,我们才可讨论此事。
跟悲痛情绪纠缠不清的,是回复正常活动的拦阻;此际唯觉万事皆空。悲伤的人与死亡的人关系越是密切,就越难以避免用灰暗的眼光看事物。悲伤的人怨恨那些劝说他收拾破碎心灵,重过先前生活的人。在他看来,朋友都是冷酷无情,头脑迟钝的人。
基督徒不像古希腊的斯多葛派,不以苦乐为意;因为圣经看悲伤是人生过程中的一个正常部分。悲伤之后会产生抑郁,就像乌云满布,天惨地愁,日月无光一般。当某人说他身在“人间地狱”中,那是很恰当的描述。
你在自己的悲伤中摸索,乃是情绪、肉体和灵魂都受压制的过程。信心使我们有能力跨越悲伤,而不是逃避。
在某些地方——阳光仍然普照
我们不能提供简易的答案,也没有“三个渡过你个人悲伤的锦囊妙计”。一位友人把斯克吉(W.GrahamScroggic)的警句寄给我们。她说这些话帮助她面对母亲的去世:
“让悲伤完成它的工作。踏过痛楚道路的每一步,喝下苦杯中的每一滴。从回忆和希望中撷取它们能提供的一切。看到所爱之人留下的东西,例如他们常穿的衣服,他们所写的信件,他们坐的椅子,所喜爱的音乐,他们常唱的圣诗,所走过的路径,玩过的游戏,或他们在教堂的座位等等,都会使我们觉得痛苦——但如果没有这些纪念品,我们又会如何呢?我们喜欢用快刀切断过去的一切,以便减轻痛苦吗?那些真正蒙爱的人会说,他们在悲哀中找到新的快乐;那种只有伤心欲绝之人,才能懂得的快乐。”
今天我们很关注健康,但对于悲伤这个病症,我们仍有很多错误的观念。首先,为了情绪的健康,我们应鼓励要悲哀,我相信神给我们泪腺是有原因的;我们不应因感到难为情而不使用它,在有需要时要让泪腺流出眼泪来。不幸的是人们常说“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特别是男人,不应把眼泪看作软弱的象征。在旧约时代,刚强勇敢的人“放声大哭”(约伯记二12),眼泪并没有被认为是懦弱的表示。大卫为扫罗之死而流泪(撒母耳记下一12),约阿施王因先知以利沙快要死亡而流泪。(列王纪下十三14)
如果有人觉得在公众场台流泪是难为情的话,他应在私下里尽情地痛哭。诗人说:“我昼夜以眼泪当饮食。”(诗篇四十二3)
如果没有了情绪的出路,“装腔作势,权充英勇”,可能会招来身体的伤害。韦斯伯(GrangerWestberg)在他名为《有益的悲伤》(GoodGrief)一书中说:
“身为一位在医疗中心工作的牧师,我跟医生及他们的病人密切地工作了多年。我逐渐留意到很多我看过的病人,是因无力应付悲痛境况而造成的。病人通常首先去见医生,埋怨身体不适。越来越多的个案,是病人告诉我在过去数月或一两年之内,他的家庭有重大的变故;当找们交谈时,明显地他们并没有解决那变故的核心问题。我见到这么多例子,以致我不能不作出结论:疾病与一个人如何处理他所面对的变故,有着密切的关系。”[注二]
在南加州大学医疗中心工作之驻院牧师腓马力(ChaplainPhilManly)说:“有大量的证据显示,四分之一的病人住院,是因为在他们的人生中有不能解决的痛苦。”
布莱克牧师(Rcv.JackBlack)说:“当一个人崩溃,为失去所爱之人而哭泣时,那人的行动和反应,展示了他是一个真正的人。为失去所爱之人而哭泣,是表示爱而不是软弱。表达悲伤是具备人性的证明,而不是缺乏勇气的表示。”
在生理方面来说,悲伤的一个可怕征兆,就是感觉喉咙绷紧。一名女土说:“我就是吃不下,每件食物都如梗在喉。”其后听到她的一番妙论:“从我丈夫死后所得到的唯一好处,就是我多年来试图减肥,现在得偿所愿了;我希望他现在能见到我的苗条身材。”一位朋友接上一句说:“莎莉,我想他是能够的。”
其他的人可能经历到呼吸急速或有腹空之感。一位在悲痛方面有研究的权威人土说:“我们会感觉到一瞬间遍布全身的隐痛,但却不能指出那里特别痛。”
这些反应都不是反常的。悲伤的人在这阶段应努力保重他们的身体,吃适宜的食物,获得适当的休息,力图保持良好的心理状态——即使他们也许不大喜欢这样做。
惊慌是另一种悲痛之人可能面对的情绪。“我简直什么事都想不出来,——我想我已失魂落魄了。”事实上,那五脏俱裂之人,因被无可幸免的恐惧和焦虑所困,失去集中注意的能力。这只能使恐惧加剧。恐惧又再引起某种情绪的瘫痪。
坦白地说,如果没有神的膀臂扶持,我不知道一个人怎能克服失去亲友所产生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楚。我们藉相信祂的应许,能帮助我们自己渡过悲痛、恐慌、或害怕的时期。祂曾告诉我们:祂会常与我们同在;祂永不撇下也不丢弃我们。(希伯来书十三5)圣经告诉我们,要把我们一切的忧虑卸给神。
先知弥迦说:“我虽坐在黑暗里,耶和华却作我的光。”(弥迦书七:8)
一个基督徒能接近那光。一位因孩子去世而悲痛的妇人告诉我们,她抓住一节简单的经文,并在任何情况下都背诵它。当她认为自己没有力量准备晚饭时,她说:“**着那加给我力量的,凡事都能作。”(腓立比书四:13)当她需要跟别人交往,但心里却想媒在她自己的房间,孤立自己时,她会把门打开朗诵:“**着基督凡事都能作。”她说:“这节经文变成她生活的金句。”自此以后,这节经文也帮助她渡过不少难关。
最美好的就是基督徒有最终最可靠的盼望。一位悲痛者知道何时他已到达哀痛经历中的重建阶段:耶时,盼望渐演变为现实,极度痛苦历程之间的空档越拉越长。回忆变得较甜蜜和较少苦楚,不必强颜欢笑而是内心真情的流露。圣经中涌出与盼望有关的伟大经文,带来平安甚至喜乐。
“我们若信耶稣死而复活了,那已经在耶稣里睡了的人,神也必将他与耶稣一同带来。”(帖撒罗尼迦前书四:14)我们能安稳在神的应许上,他应许我们在复活时,要与我们所爱的人重聚,也与我们的救主同处。
“所以我们时常坦然无惧,并且晓得我们住在身内,便与主相离。”(哥林多后书五:6)
没有别的安慰,比创造宇宙万物之神给我们的应许,所带来的安慰更大。但任何遭遇极大痛苦之人,都会前后判若两人。他若不是变得更强壮,就是更软弱。最终,他必选择他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在今天的社会中,我们觉得要迫切完成一个计划;然后,快速转移做另一个计划。我们之中,大部分人不晓得洗涤伤痛是需要时间的。至于哀悼和带黑臂纱的日子,已成了历史陈迹。在所见的显赫人物之中,最后一位带黑臂纱者,要推罗斯幅总统(PresidentFranklinDelanoRoosevelt);那次是他哀悼他母亲的去世。今天我们以为任何哀悼的表示已经落伍了,但只有哀伤的人才知道它可能是冬长和多重。人的哀伤,各各不同,其悲伤的情况亦各异。
那些已有最好准备应付悲伤的人,就是在未有需要求取神的应许之前,已经接受、信靠了神的应许,并抱有坚定不栘的信心之人。他们藉研读并相信圣经,藉观察其他在悲伤境况中的信徒,并藉着阳光仍灿烂时增强灵性的力量,来坚固他们的信心。因此,我们最好未雨绸缪,不要临渴掘井。
但我们也需要从朋友处得到帮助,我们必须愿意做一个爱和望的接受者和施与者。在我们接受安慰后,我们会知道怎样去安慰别人。“愿颂赞归与我们的主耶稣基督的父神,就是发慈悲的父,赐各样安慰的神。我们在一切患难中,祂就安慰我们,叫我们能用神所赐的安慰,去安慰那遭各样患难的人。”(哥林多后书一:3-4)
有一个故事讲到一位有钱的老寡妇。在她教音乐的丈夫去世后,行动怪异。距离他死后二十年,她仍然保持他生前所用的音乐室。她把他的钢琴锁好,不许任何人弹琴或进入室内。每天她站在该房间的走廊,沉思回忆,缅怀过去。
很有可能当她丈夫去世时,没有人在她身旁扶持和帮助她渡过哀伤的过程。她非常需要人关心她、爱护她、了解她,并帮助她康复,过自己的生活。
要安慰我的子民
内子说当她父亲死后,最能安慰他母亲的,就是来到她家的那些寡妇。她们把膀臂环绕母亲与她同哭,而不需要说任何话。
如果我们自己从来没有经历内心深处的悲痛,我们怎能作安慰别人的服务呢?我们能够对一位母亲、父亲、兄弟和祖母,全都在汽车失事中丧生的女孩子,说什么话呢?我们对两年来,一直看顾垂死之小孩子的双亲,提供什么安慰呢?我们怎能明白独女在郊野中,被杀人犯奸杀之双亲的心情呢?他们的感受是我们无法明白的;况且神并非建议,而是命令我们要去“安慰我的百姓”(以赛亚四十:1)。
对那些遵从神命令,去安慰和支持那遭受打击而伤心者的人,请容许我作些一般性的观察报告和建议。
第一,求神给我们一颗恻隐之心。
大卫求神说:“神阿,求你为我造清洁的心。”(诗篇五十一:10)我们可以加上一颗了解的心,一颗关注的心。“总而言之,你们都要同心,彼此体恤,相爱如弟兄,存慈怜谦卑的心。”(彼得前书三:8)
据说圣巴特瑞克(St.Patrick)把以下的祷文刻在他的胸甲上:
神在我的头脑里
且在我的理解中;
神在我的眼睛里,
也在我的视野内;
神在我的口中,
又在我的言语上;
神在我的心灵里,
且在我的思想中;
神在我的生命结束时,
且在我的离世时。
有时存心善良的基督徒,对哀伤者会引用冗长的经文,一连串的短讲,或虔诚的证道。其中一个例子发生在一对年轻夫妇的家中。他们的婴孩刚原因不明地突然死去,一般称之为“摇篮死亡”。亲戚朋友聚集在他们的家中。一位年轻未婚的神学生,开始背诵最近学到的有关得胜和神应许的经文。他苦心地朗诵适当的词语。尽管用意良好,但效果就像用指甲划黑板那样令人反感。亲友们接二连三地走出房外,只留下那悲痛的双亲在忍受感觉迟钝之神学生的讲道。
第二,使用聆听的恩赐。
因某种原因,我们全都很难做到这一点。我们说话,许多时候,因为我们以为我们需要说一些话;聆听是困难的。我们自己的声音,可能对医治我们的病有点功效;但对心灵受伤的哀悼者,不一定有治疗之效。在受到震惊的一段期间,人们需要重复又重复地述说他们的故事。你可能以为他们会逐渐厌烦详尽的讲说和复述,但实情并非如此。
一位妇人告诉我在她亲人去世后的一天,她的主日学老师来她家探访她。她期待他会告诉她一睦深奥的真理,引用圣经或告诉她一些圣经故事。但他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只坐在卧椅上。当食物拿出来招待客人,后来又收拾妥当了;各人都离开后,他仍坐在那椅子上。她劳累地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因招呼客人觉得非常疲倦。这时,主日学老师说:“请告诉我你的感受怎么样。”多年后,该妇人回忆说,在她悲伤和震惊的期间,使她印象最深刻的人之一,就是那位安静,没有说过一句安慰话的圣经教师。
我们通常需要抑制自己,才能聆听别人重述他的故事。但藉着聆听,我们常表达我们的爱心。要记得神怎样藉聆听表示他对我们的爱心,和照顾我们内心的悲叹。
在杜曼宁(DougManning)所写的《安慰悲伤的人》一书中,他说:“一位良好的聆听者,可以成为一个活泼、亲切、个别深入关顾的护理人员。这正是我期望达到的目标。”[注三]
第三,我们不应被悲哀之人所说的话吓倒。
死亡可能像噩梦,当它造访时,生活与实情可能被扭曲;一个完全有理智的人,可能说出不合情理的话来。有一个人从医院回家,他的女儿刚刚在医院去世。他看见他最好的朋友坐在厨房,穿着一件从衣橱里拿出来的破烂毛线衫。那位悲伤的父亲,抢白他的朋友说:“你为什么穿这件衣服?这是我钓鱼时穿的呀!”
明白事理的朋友,一言不发把毛线衫脱了下来。那父亲是小题大做吗?当然是的。但在数年后,他记得那晚的情景,且多谢他的朋友,在他需要他时能在场。
第四,让那悲伤的人决定他是否要读圣经或祷告。
“你想我为你代祷吗?”是一个简单的询问。但要尽量简短,因为一个内心哀痛的人,不能作十万八千里的冗长祷告。
第五,准备自发的帮忙。主动地问:“我可以替你接电话吗?”或者说:“我想开车送你到殡仪馆去安排事宜。”或者说:“不可为厨房工作操劳,我会料理食物。”
最不好的一句话就是:“如果你需要任何事,打电话来找我。”
最后,当伤痛似乎痊愈时,不要停止作安慰者。
结婚周年纪念、生日、假期、忌日,都是难以渡过的日子。记得在这些日子邀请他吃饭,打个电话,寄短笺或一张慰问卡,都是体贴关心的安慰。
多年来,一对满有爱心的基督徒夫妇,每次在他们朋友儿子的忌日,都打电话或寄鲜花给他;他们藉没有遗忘来表达他们的爱心。
盼望……是最重要的因素
即使在悲伤中,哀悼的人迟早会见到一线盼望的曙光。开始时是一个小时没有想到他亲人的离去,然后是数小时,接着是一天。他第一次有个良好的睡眠;第一顿饭觉得美味可口。逐渐地,开始康复了。
对于那些相信耶稣基督的信徒,圣经中有不少盼望的经文。从前多次阅读的经文,会突然清楚地出现,带来新而更深入的亮光。一位女儿打长途电话给她哀伤的母亲,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欢愉地对她说:“母亲,请听罗马书十四章8节:‘我们若活着,是为主而活;若死了,是为主而死。所以我们或活或死,总是主的人。’这不是好得无比吗?”
我写这本书的原因之一,就是要表达我对母亲及其他像她那样的人之感激。他们教导我圣经的真理:“因我活着就是基督,我死了就有益处。”(腓立比书一:21)
圣经说我们有一位带来盼望之神。在圣经中我们找到了希望;有了信心和希望,并不意味我们已绕过悲痛的阶段;但我们能够奋力渡过这阶段,并藉这经历而得到力量。
在本书开始时,我们讲到死亡是个敌人,它的同伴叫悲伤。它不一定是敌人,而是人生的一个过程。藉这过程,我们能够与耶稣基督,有一个更密切的关系:与其他信徒,有一个更坚强的心灵契台,并对其他人有一个更大的傅福音机会。
要学习怎样活和怎样死
我年幼的时候,住在北卡罗来纳川,靠近查洛城的一个农舍。当我大约九岁时,我们搬到一间花九千美元盖成的红砖新屋。那是一间宽大而杂乱无章的屋宇,充满了笑声、书籍、煮菜和罐头的气味。最重要的是,弥漫着爱的气氛。那可爱的房子提醒我一段箴言:“房屋因智慧建造,又因聪明立稳。其中因知识充满各样美好宝贵的财富。”(箴言二十四:3-4)
家父葛弗兰(FrankGraham)是一位农夫。他的才干和忠诚,赢得其他农夫和我们小孩子的仰慕,有时也畏惧他。我仍记得当我顽皮不听话,那皮鞭的气味。在我的记忆中,他从来没有在生气或失意时惩罚我;但我的不听话,往往伤了母亲的心。多年后,她写道:“我不止一次抹去我眼中的泪水,并把头转侧以免小孩看到。但每当我丈夫执行惩罚时,我都站在他身旁。”[注四]
这个乡村顽童,当然需要且应受管教的。
家母葛慕萝(MorrowCoffeyGraham)是土生土长的乡村姑娘。她十八岁时的照片,显示她是一位漂亮的少女,头上梳着特别的少女发型。她有令人羡慕的纤腰和含羞答答的微笑,她是我认识最漂亮的妇人之一。尽管我似乎对圣经,并非觉得特别有兴趣,她仍在我心中灌输了对圣经的喜爱。她开始向我的兄弟姊妹诵读灵修小品,我多次觉得非常沉闷,但我们聆听。可能那时是心不在焉地遥望窗外的景物或玩弄手指。母亲告诉我,一天她带我去见家庭医生说:“培理精力旺盛,他从不安静片时。”我不知她向医生求教,是由于我过分活跃,还是因为我把她累坏了。
家母要看管四个小孩子,和做农夫妻子必须作的工作,她经常非常忙碌。我出生的那天,她用下午的大部分时间采摘青豆,然后回到厨房把豆的纤维除去,以便制作罐头。我仍记得她常把一排排的罐头,放在厨房木架上的情景。在制作罐头季节过后,她大概有五百个罐头放在木架上。她认为要这么多才够一年的食用。
最重要的是她喜爱圣经。当我还是少年人时,她和家父参加一个兄弟会的圣经课程,热心地研读司可福圣经(ScofieldBibles)。她开始从纽约的邮购书店购买基督教书籍,成为热心的读书人;在我们家中常有好些供我们阅读。
母亲为我预备了要成为我太太的那可爱女子的形像。我曾在一封信中写着说:“我如此深爱露芙的原因,就是她很像你,她使我想起你。”母亲后来告诉我,当她终于见到露芙时,她很感动,因她觉得露芙比她好得多。
父母亲的影响,直接帮助我的心亲近神。虽然母亲生活的见证,帮助塑造我和教导我如何生活;她最后几年的见证和她的死亡,使我领悟了如何面对死亡。
她住在我们的祖屋直至生命的尽头,她用她的身心来为主作工。
当我年轻时,我们极少有家庭祷告,直至我十四、五岁时才开始。她写道:“我们中间没有一个人能忘记,我丈夫不在身旁时,我们跪下祷告的情景。葛先生(她很有礼貌地称呼他)在锯木时,被飞出来的木头打在脸上。有两天之久,他在生死的边缘上挣扎。我记得那时我到楼上的卧房祷告,抓紧上主的应许。我知道当我恳求神恢复我丈夫过去的完美健康时,我痛苦呻吟。我们太需要他了!”[注五]
父亲在那次生死关头的事件发生后,再活了很多年才去世。当他于一九六二年去世时,家母失去了与她结婚达四十六载的丈夫。尽管她作为妻子和母亲的角色,曾经非常出色;其后的十九年间,她没有把时间浪费在悲伤或无谓的活动中。她是基督徒事奉神的好榜样。她写道:“自从孩子们结婚各散东西,以及外子去世后,我发觉自己有更多的时间祷告。我不住地为培理和神托付他的重大责任代祷;我也为我的其他孩子、我的孙子和曾孙、以及世界各地的需要代祷。”[注六]
我知道无论我在世界的那一个地方,家母都在为我代祷。这是何等大的安慰啊!
一颗仁慈的心
一位着名的心理治疗医生说,一个人的主要责任是持守生命。相反地,《西敏寺教义问答摘要》(WestminsterShorterCatechism)说:“一个人的主要目的,是要荣耀神,并永远荣耀神,且永远以他为乐。”家母已做到了这一点。
家母在世的最后两年,得到一位极好的基督徒妇女露茜亚当斯(RoseAdams)的照料。露茜常说她与家母同住,等于去神学院上课;我相信她所说是真的。家母比大部分牧师能更好地引用和背诵圣经,并应用到每天的生活中。她从来没有在圣经学院受过正式的训练,但她把每一点学习的圣经知识累积起来,结果影响了无数人的生命。
她是我最伟大的鼓励者之一。她听我的第一篇讲章是在离查洛市约四十里的一间古老教堂。那次我从圣经学校回家渡圣诞节假期,我的双亲载我去参加崇拜。家母稍后说她为我非常紧张,以后她出了一身冷汗。她永不记得我那天说的是什么,但她觉得我的声音很大,她说得很对。
当我在大学时,父母亲每天一同为我代祷,勉励我:“你当竭力,在神面前得蒙喜悦,作无愧的工人,按着正意分解真理的道。”(提摩太后书二:15)
母亲常告诉我要传福音,且保持简单明了。在她离世归主前两天,她又用同样的话来勉励我。我说:“妈妈,我要宣讲他的出生、受死,和复活。我会传讲这些直到耶稣再来。”
她紧握着我的手说:“我相信你会这样作。”
家长信任他们的孩子,是一件何等蒙福的事!
当我回忆家母在世的最后年日,和从露茜听到她分享的心得,我知道其他人可以从家母的榜样中得到祝福。
一次,家母似乎需要把她的腿切除。最后,当感染终于得到清除,她可以离开医院返家时,她说:“神永不会使用一个人的生命,除非此人的生命已经被破碎。”她对精神和肉体的痛苦并不陌生,她忍受苦楚,但享受生命。她说神藉精神的痛楚磨炼她,但却说:“神不是要安慰我们,使我们舒适;而是要使我们作安慰别人的人。”
露茜是一位欢乐、风趣而满有活力的女士。她欢笑时的口,常张得像她的心脏那样大。在家母临终的最后两年,她全时间与家母同住。当露茜的丈夫去世时,家母写了一封短的慰问信给她:
亲爱的挚友:
当这个暴风过去后,祂为你所预备的那光明,会是没有乌云遮着的,这光明就是祂自己。
露茜和家母,每早晨都有灵修;在晨更时,家母引述经文并告诉露茜一种应用的方法。这是属灵的粮食,且支持了她渡过最后时日的痛苦和软弱。
家母教导她所有孩子们的经文之一,是传道书十二章1节:“你趁着年幼,衰败的日子尚未来到,就是你所说,我毫无喜乐的那些年日未曾临近之先,当纪念造你的主。”她以同样的话语来劝勉她的孙子和曾孙,鼓励我们在年轻力壮时,就要爱神和研读圣经。她永不停止研读圣经,并对她的牧师罗兹博士(Dr.RossRhoads)说:“我只想更多更多的研读圣经,并遵照圣经的吩咐而行。”牧师赞扬她:“实在很难得!这位八十九岁的老人,是我所认识的、照神的道而生活的最完美信徒,她仍说要更多更多地研读圣经。”
露茜告诉我们,母亲怎样用她温柔生动的声调,说一句经文,然后举例解释这经文对她的意思。这些金玉良言,并没有遗失;因为露茜把它记录在《荒漠甘泉》的空白处,或写在她其他的本子上。以下是一些她临终前的默想。
一颗明白的心
“我想现在的苦楚,若比起将来要显于我们的荣耀,就不足介意了。”(罗马书八:18)
母亲评论说:“神让我们患病,就像祂在磨炼一块石头。石头一定要被磨成一定的形状,否则会被弃置在一旁,毫无用处。这个宝贵的默想给我极大的安慰,我们要被磨成他天上圣殿的一块石块。我们在地上生存的最终目的,是要被炼成像他那样。祂是天上圣所的打磨匠和木匠,祂一定要把我们磨好。我们要做的,是安息在祂的慈爱手中。每一个苦恼,都是一个小尖角。我们一定不可急速地跑离打石场,因每一石块都有它一定的位置。我们一定要等待,直至圣所准备好迎接那石块。”
“耶和华的使者,在敬畏祂的人四围安营,搭救他们。”(诗篇三十四:7)
当她读那节经文时,她身体已很孱弱,但却仍对露茜说:“我时常盼望满有恩慈地成长,盼望有个可爱的心灵……我不想埋怨,但有时我猜撒但企图用我的受苦来强迫我埋怨;然而神已经了我多么大的应许,祂要打发天使来四面围绕我。”
自从她最后停止与她的软弱挣扎,她变得宁静安详。她说:“不要惧怕进到那逐渐弥漫你生命的云雾中,因为有神在其中;云雾的另一边绽发着他的荣耀。如果我们要戴冠冕,我们必须要先背十字架。我们每人都有一客西马尼园……耶稣就是这样。”家母不明白为何有人宣讲,如果你被圣灵充满和与主同行,则你不会受苦。她相信这样教导的结果是适得其反的。
她怕死吗?不,真的不怕。但她对露茜说,她害怕在最后的时刻,会被撇下她独自一人。自她丈夫离世与主同在后,她常为丈夫不在而感到遗憾;露茜应允跟她在一起,她持守了她的诺言。
最后的里程
经一连串轻微的中风之后,家母有时感到迷糊。当她清醒时,她对露茜说:“如果我到达不知自己做什么的地步时,你要记得为我安排后事——替我脸部化点装,但不要太过分。我只希望孩子们不要见到我难看的面孔。”
到最后的时刻,她仍满有恩慈;这位亲爱的妇女仍想留下美丽的印象。我们常觉得她是美丽的,岁月的流逝只加深她动人之处。
她相信主延迟召她归家的唯一原因,是让她能为别人代祷。她说:“这是我现在所能做到的事了,但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圣工啊!”直至最后的几个月,每当她说某人有需要,她会叫露茜写封短信,附上几块钱,正如她多年来的习惯那样。她其中的一个乐趣,是聆听乔治萧(GeorgeBeverlyShea)的唱片,她差不多每天都听;她特别喜欢听他唱“我灵镇静”、“祂会差天使看顾你”和“奇异恩典”。
在最后的几个月,她开始怕看见黑夜的来临。“黑夜这么长”,她用微弱的声音对露茜说。但她引述启示录二十二章5节有关天堂的经文说:“不再有黑夜,他们也不用灯光、日光,因为主神要光照他们。他们要作王,直到永永远远。”
一九八一年五月,她说:“露茜,我觉得主不久要接我回家,我不要有什么哀丧或忧愁的气氛。使徒行传二十七章22节说:‘现在我还劝你们放心。你们的性命,一个也不失丧,惟独失丧这船。’”
一九八一年六月,我在巴的摩尔(Baltimore)开布道大会。我每天打电话,要知道母亲的病况如何。露茜回答说,她在聆听露芙几年前为她灌制的录音带。内子知道音乐能带来安慰,因而辑录了一些伟大的古老圣诗,制成我们称为“等候回天家”的录音带。露芙的母亲床前,有一录音机可以自己开关来聆听属灵的音乐。几年后,我们把这录音带寄给我们的电视听众。这是我们送书或录音带以来,收到最多听众来信要索取的其中一次。家母得到安慰,也让成千上万的人得到安慰。
六月十五日那天,我从法国打电话给她。露茜说家母当天给她的经文是歌罗西书一章9节:“因此,我们自从听见的日子,也就为你们不住的祷告祈求,愿你们在一切属灵的智慧悟性上,满心知道神的旨意。”
当我关心我亲爱的母亲时,她正在千里之外软弱而痛苦地卧病在床;她却留下一句安慰我的经文。如果世上有更多像她那样的母亲,世界将会变得多么美好!她没有作重要的演说,也没有写下充满智言慧语的书籍;除了耶稣基督外,她没有别的生活凭藉;她没有大学的学位,也没有在什么报章专栏中被提名介绍,但她知道怎样祷告。
主似乎用独特的方法,来准备他孩子的归家。直到七月底,家母不断地讲及她要回天家。露茜问她是否要她到天堂中来帮忙,因为她认为自己的家很小,她无事可做,而家母在天堂的家很大,需要人来帮忙。
一天早上当她醒来时,她告诉露茜在她的床尾旁边有一个人。她想知道那人是谁。
露茜问她,那人是否容貌良善。
“啊,是的。他有一副非常仁慈的面孔。”
“或者,他是看护你的天使。”
家母然后问:“那位与你一同进来的妇人是谁呢?”
这时露茜惊讶不已,说:“没有人与我一同进来啊!”
“啊!但在过去两个星期内,每次你进这房间时,都有一个人与你同来。她站在你的旁边,她一定是保护你的天使了。现在,替我准备好去礼拜堂。”
一九八一年八月初,母亲半夜醒来,唤醒露茜;她正在客厅的简陋小床上睡觉。“露茜,所有小孩都上了火车吗?”
露茜告诉她一切都安好,小孩都在火车上。她安静了一会,然后想从床上自己爬起来,再叫露茜:“露茜,所有的孩子都在火车上吗?”
“你不要挂虑。葛妈妈,他们全都在车上。”说完后,露茜返回自己的床去。但不久,母亲仍然坚持下去。
“露茜,请查一晒,看看是否所有的孩子都在火车上。”总之,她仿佛知道她要去一处地方,因而希望她所有的孩子肯定都与她一同去。我们相信她是寻求她全家都得救的确据。
八月八日,我的兄弟、梅尔文威尔逊(Melvin,T.W.Wilson),她多么爱她们,她常为我们布道团成员的太太而自豪。这些太太们不自私的忠心,给我们很大的鼓励;特别是我们常要出外远行。她催迫我们继续传福音,在抢救灵魂的事工上忠心。
第二天,她已陷入半昏迷状况。但在清晨很早便醒来,清醒时间很长。她大声宣布:“罪债还清,没有痛苦,没有疾病,没有死亡……啊,多么美丽的一天啊!”
露茜飞快赶到她的床前,想知道为何她的身体孱弱却说出这么强而有力的话来。她说:“葛妈妈,你好吗?”
她说:“我已到昏迷状况吗?”
“妈妈,不!”
“我已死了吗?我们是在天堂吗?”
“妈妈,不!”露茜回答说:“你仍未到天堂,因为我仍与你在一起。”
“啊,好吧!”家母叹口气,“无论如何,这是一个美丽的日子。”
当她软弱到不能说话时,她似乎在试图唱首短歌。露茜俯身贴近她的嘴唇,听见她说:“面对面。”然后她说:“诗篇……一……四”声音逐渐微弱。
露茜试图猜出她要说的内容,回想起在她的圣经中加上横线的诗篇一四九篇,那里说:“愿圣民因所得的荣耀高兴,愿他们在床上欢呼。”她想唱,但无法把歌唱出。但她背诵圣经的习惯使她在需要时说出适当的经文。
在她去见主的那天早上,她要爬起身,她想说一些与手有关的事,但露茜不知她要什么。露茜猜想她要背节圣经,但却不能说出来。
“葛妈妈,你是否要说:‘父啊,我把我的灵魂交在你的手里!’”
她的手松开,她的嘴唇绽出笑容;她整天都显得安详。一次,露茜正准备离开房间,她似乎要打呵欠,露茜用手抱着她;家母与她亲爱的主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