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信经》讲道系列之十六
前言：
2009年夏天，某一天的中午一位同事到我的办公室请假，去某地方办一件私事。我批谁了，到了夜里，大约九点钟的时候公司紧急通知我去开会，得知这位同事下午办完了事，去楠溪江洗澡发生溺水。如果我能预知他的死亡，或者他能预知自己死亡，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另一方面很多人在面对人生困境时，他们选择了死亡结束自己的生命。对于一个自杀的人而言，他认为只有死亡可以解决自身的困境。有一句话：一死百了。可见死亡对于人而言未知性存在两方面，一方面是人不知何时会死，另一方面是死后的世界会是如何？就是死亡的未知性对人产生另一种心理就是恐惧，癌症对人杀伤力并不是癌细胞，而是死亡。人在今世的恐惧感大于死亡的恐惧感时，就会走向自杀。无论基督徒还是非基督徒，每个人对死亡的恐惧感都不同。当然对于基督徒而言，我们面对死亡的恐惧感和非基督徒会有本质上的区别，但是我认为死仍然是堕落的人所要面对的，对基督信心程度的不同，所产生的恐惧感程度也不同。正如《天路历程》里基督徒过约旦河情境：我又看见在他们和天门之间有一条河；可是河上没有桥。河非常深。一看见这条河，旅客们急得目瞪口呆；跟他们一起走的那两个人说，你们得走过这条河，不然就不能到达天门。旅客们就问，有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通到天门。他们回答说，有的；但是除了两个人就是——以诺和以利亚——以外，自从创世以来，没有一个人得到过允许走那条路，在最后的号角吹响以前也不会有。旅客们，尤其是基督徒，开始意气消沉，左顾右盼，但是找不出一条路可以避开那条河。然后他们问那两个人，河水是不是到处都一样深。他们说，并不都一样深；但是这件事他们是爱莫能助的；他们说，因为河水的深浅，完全要看你们对这地方的国王的信心而定。接着他们开始涉水，一下到河里，基督徒渐渐下沉，他向他的好伴侣喊着说，我在深水里沉下去了；波涛从我头上打过；他的波浪在我身上漫过。于是他的同伴说，别担心,我的兄弟；我碰到河底的，没有问题。这时，基督徒说，啊！我的朋友，死亡的痛苦把我团团围住；我见不到流奶与蜜的地了。这句话刚说出口，一片黑暗和恐怖笼罩了基督徒，他只觉得眼前茫茫然。他已经失去大部分的理智，既记不起也不能有条有理地讲出他在路上吃过的任何一种可口的食物。但是从他所有的话中还可以听出他心里是多么恐怖，他生怕自己会死在河里，永远进不了天门。
一、受死—生命的失与复
耶稣之死是神学上的奥秘，这位降世为人，拥有神人两性的基督竟然和所有的人类一样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因此对于耶稣的死不免存在怀疑，这位神死了吗？圣经在描述耶稣的死是这样记载：【约19:30-35】耶稣尝（原文作受）了那醋，就说，成了。便低下头，将灵魂交付神了。犹太人因这日是预备日，又因那安息日是个大日，就求彼拉多叫人打断他们的腿，把他们拿去，免得尸首当安息日留在十字架上。于是兵丁来，把头一个人的腿，并与耶稣同钉第二个人的腿，都打断了。只是来到耶稣那里，见他已经死了，就不打断他的腿。惟有一个兵拿枪扎他的肋旁，随即有血和水流出来。看见这事的那人就作见证，他的见证也是真的，并且他知道自己所说的是真的，叫你们也可以信。对耶稣之死存在怀疑最主要原因：耶稣是完全的人?上帝所创造的人有两部分组成：肉体和灵魂。一个完全的人必须拥有这两部分，约翰说耶稣死的时候，将灵魂交托给神，这正是人类死亡的特征。为了进一步见证耶稣真死了，有一位士兵拿枪剌入他的肋旁，从耶稣的身体内流出血和水。如果耶稣只是暂时的昏迷过去，这一枪的剌入必定会让他醒来，同时从他的身体内流出水来，见证耶稣已经死亡了。
耶稣为什么一定要死？在上一讲里我大概分析了部分原因，今天我从耶稣【肉身的死】这个角度进一步的来看。上帝和亚当（人类的始祖）所立的那个约：创2:16-17耶和华神吩咐他说，园中各样树上的果子，你可以随意吃。只是分别善恶树上的果子，你不可吃，因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死是这个约里的惩罚，随着亚当的犯罪、堕落，给全人类都带来了死的惩罚。罗5:12这就如罪是从一人入了世界，死又是从罪来的，于是死就临到众人，因为众人都犯了罪。罗6:23因为罪的工价乃是死。这是上帝公义的审判，按着定命，人人都有一死，死后且有审判（来9：27）。另一方面我们看到上帝是爱，他要拯救堕落的人类。在他的救赎里又不违背他的公义，好像上帝陷入了‘自我的矛盾’里。诗人大卫说：诗98:2耶和华发明了他的救恩，在列邦人眼前显出公义。这个救恩就是将他的独生爱子代替人类受死。曾经有人问我，耶稣一个人的血能洗净全人类所有人的罪吗？他的死能解决人类的死吗？答案是肯定的，但是我们必须从以下几方面来回答这个问题。
1、亚当的后裔中没有一个义人（罗3:10就如经上所记，没有义人，连一个也没有）。因此在亚当的后裔中找一位无罪的人代替其他罪人受死的惩罚是不可能的。因此三位一体的第二个位格圣子成为人类中的一分子，从肉身血统来说他是女人后裔，他是真实完全的人类。这位圣子在马利亚的腹中取得人类的灵魂和肉体。这样并不是说这位神成了人类后就不是神了，而是第二个位格的圣子同时拥有神性和人性，他的人性容入到他的位格内，直到永远。因此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并不是他的人性一面被钉在十字架上，他神性的一面同样在经历痛苦。当耶稣被钉十字架上死了，并不能说人这方面死了，我们可以进一步的指出这位神也死了。因此他的死、他所流的血能成为人类的赎罪。这位被钉死的耶稣他是神，他所流的血、他的死是无限量的可以洗净人类的罪。罗5:17-21若因一人的过犯，死就因这一人作了王，何况那些受洪恩又蒙所赐之义的，岂不更要因耶稣基督一人在生命中作王吗？如此说来，因一次的过犯，众人都被定罪，照样，因一次的义行，众人也就被称义得生命了。因一人的悖逆，众人成为罪人，照样，因一人的顺从，众人也成为义了。律法本是外添的，叫过犯显多。只是罪在哪里显多，恩典就更显多了。就如罪作王叫人死，照样恩典也借着义作王，叫人因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得永生。有一个比喻：蚊子和人，我们杀死无数的蚊子不是罪，但杀死一个人就是罪。创9:6凡流人血的，他的血也必被人所流。因为神造人是照自己的形像造的。这是生命本质的不同，并不是量的不同。耶稣他是神，他的死完全足够解决人类的罪。
2、人被死亡捆绑，每一位人在死亡面前都恐惧。死亡就像一位勇士，像歌利亚一样叫喊，让以色列人惊惶、极其害怕（撒上17：11）。因此耶稣的受死，是为人人尝了死味。来2:9因为受死的苦，就得了尊贵荣耀为冠冕，叫他因着神的恩，为人人尝了死味。因此他的死是救赎我们脱离死的捆绑，把死亡勇士击败，如同大卫征服了歌利亚，来2:14-15儿女既同有血肉之体，他也照样亲自成了血肉之体。特要借着死，败坏那掌死权的，就是魔鬼。并要释放那些一生因怕死而为奴仆的人。因此耶稣的死救赎我们得生命，或者说死在耶稣的死里发生了改变就是生命。约12:24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了，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结出许多子粒来。加尔文说：“他容许死亡吞灭他，并非使自己陷入无法自拔的死亡深渊，而是要除灭死亡，免得死亡吞灭我们；他容许自己伏在死亡的权势之下，并不是要被它的权势吞没，而是在死亡威胁我们并因我们堕落的光景被夸耀时摧毁它。基督最终的目的是‘要借着死，败坏那掌死权的，就是魔鬼。并要释放那些一生因怕死而为奴仆的人’。（引自《基督教要义》卷二：在基督里认识神是救赎者，这认识首先赐给律法时代的以色列人，其次是福音时代的我们）”
3、人在亚当里失去了生命（死亡），却在基督的死亡里复得生命。一失一得让我们看到得到生命是基督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们所得到的恩典是白白的，但是白白的恩典并不是廉价的。中国人常说的一句话：便宜没好货。因此中国基督徒对恩典的认识存在一个原则性的错误。我们今天对信仰委身，反映我们对恩典认识的对与错。恩典并不是让人放纵，恩典并不是没有约束，恩典并不是没有价值。恩典并不是人类施舍给上帝：上帝如此爱人类，如此苦待自己圣子博得人类的同情和可怜。这不是基督教的福音，我们所认识的恩典是无价的，世上没有任何价可以比拟基督的死。不是恩典太便宜了，相反人类根本不配得到恩典，谁能出钱可以让上帝爱子为人类代死呢？这个社会可以用钱找到一个代死的人，但是亚当的后裔中谁有这钱（李嘉诚？）和上帝交易，让他的爱子为人类代死呢？就算把全世界的金银财宝放到上帝的面前，在上帝眼里这些不过是灰土，毫无价值。恩典是恩典是因为人类根本不配得着，谁也没有资格让上帝的儿子为他代死，因此基督的死是极其昂贵的恩典。因此基督徒得到这个恩典、得到基督所赐的生命是他先付出了生命。
二、埋葬---生命的活与死
《信经》为什么还要提到埋葬呢？感觉这里的埋葬是多余的。其实并非如此，这里的埋葬一方面是强调基督的死，他的生命已经死了。另一方面也是为后面的第三日从死里复活埋下了伏笔。这里的死去和后面的复活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因此埋葬突显的是一个生命的死。耶稣为了人类的生命而牺牲自己的生命，在上一点我说耶稣为了人类的死而牺牲自己的生命。但是埋葬是让我们看到另一种生命，就是人类死亡的生命，或者说人类为什么会死亡，是因为有一种死亡的生命让人类死亡。这种生命就是人类堕落后存在的生命，保罗称这种生命为：‘旧人、旧我’，耶稣称这种生命为：‘已’。耶稣埋葬就有这种果效，让这种生命随着他的埋葬一起死。罗6:4-6我们借着洗礼归入死，和他一同埋葬，原是叫我们一举一动有新生的样式，像基督借着父的荣耀从死里复活一样。我们若在他死的形状上与他联合，也要在他复活的形状上与他联合。因为知道我们的旧人和他同钉十字架，使罪身灭绝，叫我们不再作罪的奴仆。基督的死有一大功用就是：我们与基督的死有分，他的死便治死我们地上的肢体，免得它们和以前一样；他的死也治死我们里面的老我，免得他发旺结恶果。因此我们在基督的死上有分，更重要的就是要和基督同埋葬，这让老我、旧人完全的埋葬在坟墓里。过去是这个‘老我’支配着我们的肢体在外面活动，犯罪。基督死在十字架上就是要解决你内在的这个‘老我’的生命，让这个‘老我的生命’和他同钉十字架，一同死去，一同埋葬。加6:14但我断不以别的夸口，只夸我们主耶稣基督的十字架。因这十字架，就我而论，世界已经钉在十字架上。就世界而论，我已经钉在十字架上。
在中国的农村里经常有闹鬼故事，就是看到某一些已经死的人出现。这类故事是虚假的，是撒旦在迷惑人。但是基督徒常常会犯这类‘鬼故事’，我们那个已经和基督同死的‘老我’、同埋葬的‘老我’经常会出来，在家里、在教会里‘闹鬼’吓唬其他人。因此《信经》提醒我们，‘老我’已经埋葬了，这个生命已经被治死了，现在活着的是一个全新的生命。加2:20我已经与基督同钉十字架。现在活着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并且我如今在肉身活着，是因信神的儿子而活，他是爱我，为我舍己。
三、降在阴间---生命的试探与试炼
这条教义在最初的《使徒信经》版本里是没有的，大约在第四世纪的时候才加入这条教义。不过这条教义在新约里也是一条比较深奥的，不同的教派对它的解释各有不同。我大致列出几条我个人比较接受的和大家分享：
1、降在阴间是指基督代替我们所受属灵上的折磨（加尔文《基督教要义》卷二）。圣经记载基督在人面前所受的苦，也接着提到基督在神面前所受那看不见、测不透的审判，使我们明白，基督不但为了救赎我们献上自己的身体，他的灵魂也遭受了神所咒诅和离弃之人所当受的可怕折磨，而这是更大的代价。《海得堡要理问答》进一步对加尔文这条解释提出了应用部分。第44问：为何加上「降在阴间」呢？答：好使我在极大的试探中，可以确信我主基督，藉他那不可用言语表达的悲痛、苦楚和恐怖，就是他的灵魂在十字架上及其以前所受的苦楚，已经救赎他脱离地狱的惨痛和苦难。降在阴间就是表明耶稣完全代替我们遭受了神所咒诅及可怕折磨，我们处在极大的苦难中，确信耶稣不会把我们放在这试探里，他一定会救我们脱离惨痛和苦难。
2、‘阴间’的原意是指死人所到的地方，在中文里译为‘地狱’。《使徒信经》所表达的意思，耶稣不是进到地狱，而是降在阴间。是指耶稣确实死了，也就是说信经加入这条教义是为了突出耶稣的死。基督经历了人在死亡中所要经历的，甚至下到阴间。
3、‘阴间’是指上帝遗弃的地方，这种解释和加尔文的解释有些类似。降在阴间就是指耶稣被父神遗弃。我的神，我的神，为什么离弃我？
4、关于（彼前3:18-21因基督也曾一次为罪受苦（受苦有古卷作受死），就是义的代替不义的，为要引我们到神面前。按着肉体说他被治死。按着灵性说他复活了。他借这灵，曾去传道给那些在监-/ y u里的灵听。就是那从前在挪亚预备方舟，神容忍等待的时候，不信从的人。当时进入方舟，借着水得救的不多，只有八个人。这水所表明的洗礼，现在借着耶稣基督复活。也拯救你们。这洗礼本不在乎除掉肉体的污秽，只求在神面前有无亏的良心。）解释。从字面解释，耶稣降到阴间是去传福音给挪亚那个时代的人。这种解释里有很多种版本，并且也存在一些争议。A、认为挪亚那个时代的人都会有得救，我个人反对，这是错误的解释。因为人死后就没有得救的机会，这里说去传道并不是指他们得救，并且不乎合上下文的经文的意思。B、认为在耶稣复活之前，阴间有二种：义人的阴间和恶人的阴间，耶稣降在阴间是去义人的阴间宣告得胜，并将义人的阴间提升到天上。这种解释缺乏圣经依据，只是一种推理：拉撒路和财主这个比喻。C、巴刻《基督徒须知》这本书对这段经文提出三种解释：第一，祂下到阴间，亲自把这地方变成乐园，给那个悔改的强盗居住（路二十三43），有些人生前见过耶稣就相信了祂，耶稣也许同时把乐园赐给这样的人，就如今天祂同样对待那些在死前相信祂的人（腓一21－23，林后五6－8）。第二，耶稣使旧约时代信徒之灵魂得到完全（来十二23，比较十一40），使他们脱离那素来拘禁着他们幽暗如坑否认阴间（诗八十八3－6、10－12），一同进入享受乐园的快乐。中世纪时代幻想的所谓『地狱劫』（harrowingofhell），就是以这一点为中心内容。第三，彼得前书三章十九节说，祂曾经『传道』（大概是宣布祂王国的成立和祂已经被认为世界的审判官）给那些在洪水以前行叛逆的，被囚禁的（灵）听，这灵大概是指彼得后书二章四节所说犯了罪的天使，他们也是创世记六章一至四节里所说的『神的儿子们』。有些人根据这段经文说，所有在今生没有听过福音、或听过而又拒绝的人，在来世也必定会再听到福音。但彼得这里所说的话，对这种臆测丝毫没有保证。D、根据上下文我认为这里的降到阴间是指得救方面而言的。是指旧约中的人得救和我们得救是一样的，彼得所说的重点是洗礼归入基督，只有透过基督的死我们才能得救。这点和保罗在罗马书6:3-4（岂不知我们这受洗归入基督耶稣的人，是受洗归入他的死吗？所以，我们借着洗礼归入死，和他一同埋葬，原是叫我们一举一动有新生的样式，像基督借着父的荣耀从死里复活一样。）所表达的意思相同。
‘降在阴间’从基督的降卑来看是最低层，从耶稣的降生、公开传道、到被钉十字架，这一路充满了试探：在旷野中撒旦三次试探他，五饼二鱼的神迹后众人强逼耶稣作王、客西马尼园中三次祷告、被钉在十字架上时还有人叫他跳下来等等。如果从降在阴间这个终点回顾看，耶稣已经得胜了，他完成了天父交给他的使命。其实人生中充满着各类试探，耶稣降在阴间我个人认为是完全得胜，为得是要搭救我们这些人。来2:18他自己既然被试探而受苦，就能搭救被试探的人。他降在阴间并不是留在阴间，而是经历了这种试探之苦，把我们这些人从试探中拯救出来。彼后2:9主知道搭救敬虔的人脱离试探，把不义的人留在刑罚之下，等候审判的日子。
【作者简介】归原：本站作者、基督教青年传道人。写有信仰随笔及讲章100多篇，发表于各大基督教网站。并著有长篇信仰小说《春事秋梦》发表于本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