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福音第10章,记载了主耶稣以“我是好牧人”为主题的一次讲道。这次讲道的听众,以犹太人为主。所以,对于“牧人”这一概念以及“牧人”所代指的上帝,听众一定不会陌生,因为几乎每个犹太人都能脱口吟唱大卫的诗歌:“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诗23:1)犹太人一贯以上帝为“牧人”,但他们只以自己为上帝的“羊群”,所以向来称非犹太人为“外邦人”。为了帮助他们冲破这种狭隘的观念,耶稣在讲道中指出:“我另外有羊,不是这圈里的;我必须领它们来,它们也要听我的声音,并且要合成一群,归一个牧人了。”(约10:16)犹太人的羊群一般很大,羊的数量往往大于羊圈的容纳范围。于是,牧人不得不把同一群羊分置于不同的羊圈。因此,有些羊虽然不属某个特定的羊圈,但一定属于整个羊群,属于同一牧人。在有需要时,牧人会把分散在各个羊圈里的羊领出来,使之“合成一群,归一个牧人”。由此可见,判断某只羊是否属于整个羊群,不是看它处于哪个羊圈,而是看它属于哪位牧人。对羊而言,它所关注的只能是“羊圈”;但对牧人而言,他所关注的更多是“羊群”。犹太人之所以排斥外邦人,真正的原因在于,他们不认为自己这个“羊圈”之外,还有别的“羊”存在。凡靠基督之名重生的信徒都属耶稣的“羊群”,凡奉基督之名聚会的地方都是耶稣的“羊圈”,他要把属于自己的“羊群”分置于各个不同的“羊圈”。令人痛心的是,作为耶稣的“羊”,基督徒很容易犯犹太人那样的错误,所看重的往往也是“羊圈”,不是“羊群”。他们以为,自己所在的教会是耶稣唯一的“羊圈”,其中的信徒是耶稣唯一的“羊群”。一些教会以神学见解、组织形式、崇拜礼仪等方面的差异,把教会画成一个又一个孤立的小圈子。他们固步自封、画地为牢,从不和其他教会或信徒有任何交流,因为他们不认为那些教会也是耶稣的“羊圈”,那些信徒也属耶稣的“羊群”。对于这一类人,耶稣同样要严肃地告诉他们:“我另外有羊,不是这圈里的;我必须领它们来,它们也要听我的声音,并且要合成一群,归一个牧人了。”
世界越来越开放、越来越包容,教会却越来越封闭、越来越狭隘。马克·吐温(Mark Twain)对教会的一段讽刺,值得我们深刻反思,他说:“把一只狗跟一只猫摆在同一笼子里,试验两种动物是否能处得来。结果可以,所以他又放一只鸟、一头猪、一只山羊。经过一些调适,它们也能相安无事。然后他把一个浸信会会友、一个长老会会友、一个天主教徒放在一起,结果很快就同归于尽,没有一个活着的。”耶稣要把各个教会的信徒“合成一群”,所以每个教会都应打破成见,消除偏见,以开放和包容之心对待别的教会和别的信徒。惟其如此,教会才能走向真正的合一。
其实,很多教会都在强调合一,但好些人把“合一”理解为“羊圈”的合一,而非“羊群”的合一,所以合一总是难以实现。使徒保罗说:“我们不拘是犹太人,是希腊人,是为奴的,是自主的,都从一位圣灵受洗,成了一个身体,饮于一位圣灵。”(林前12:13)这段经文告诉我们,上帝允许教会中存在犹太人与希腊人的差异和为奴者与自主者的差异,只要“从一位圣灵受洗,成了一个身体,饮于一位圣灵”就行,因为这些差异只不过是“羊圈”的差异,只要信仰上合一,就是同一个“羊群”。因此,巴克莱(William Barclay)入木三分地指出:“合一的事实并不是指所有的羊被迫围入羊圈;而是指所有的羊都听从一个牧者,只跟随他,不是指教会组织的合一;而是指共同忠于耶稣基督的合一。合成一批并非意味着只有一个教会,一种敬拜方式,一种教会行政系统。真正的意思是指所有不同的教会由于共同忠于耶稣基督而合一。”
上帝“愿意万人得救,明白真道”(提前2:4),“不愿有一人沉沦,乃愿人人都悔改”(彼后3:9)。因此,他为“迷路的羊”预备了众多“羊圈”,为要使他们同归“灵魂的牧人监督”(彼前2:25)。可是,教会中总有人设法阻止正在回归“羊圈”的“迷羊”。为了学会宽容,我们应当常常默想耶稣的提醒:“我另外有羊,不是这圈里的。”当我们以妄自尊大的心理轻视并排斥他人之时,耶稣那“没有一句不带能力”(路1:37)的话,一定会促使我们猛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