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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学:科学研究的向导、动机和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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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事科学研究的人常会在研究过程中遇到一些无名的障碍,而思路堵塞、情绪动荡、思维混乱。障碍由来在最后的分析中,不难发现乃在于科学家的信念或信仰和研究的实情或成果互相抵触、有所冲突。在这种情况中,一般研究者都会有三种选择或反应。一是放弃信仰,继续研究;二是放弃研究,坚持信仰;三得过且过,以后再说;四是从新解释信仰或重新提供科学研究成果的诠释。从一个科学研究者的立场来说,他最大的委身并非单为科学,为研究而研究,乃是因他有事实和真理的绝对托付,响应了真理的呼召,追求真知识。正为这缘故,他绝不能随意在四者之间选择一个,而沦为不仁、不实、不忠、不义的学者,独保己身,利己害人,害己利人或害人害己。对一个有理性、有德性或一个有宗教信仰的科学家,特别是对一个从事科学研究的基督徒来说,更不会如此。这些都是不应有的现象,亦是研究科学不该有的后果。然而,人毕竟是人,在特种的处境中,人都会因他活物性的求生意识或人文性的求利、求名意识,有形无形中做出一些违背良心、违背人道、违背信仰真理的无谓抉择。许多时候,有些人还会以良心、人道、信仰为借口作出一些不当的抉择,真是可惜。在科学界中,不论理科、文科、固性科学(Hard Science)或软性科学(Soft Science) 都不缺这种实例。这确实是研究科学者所面对的窘境和艰难。科学研究的方位和定向,也常因此面目全非,不再有学术的天真、无邪、朴真,而戴上有形无形的枷锁,罩上了诸多无谓的阴影。其实,事实未必这么复杂。俗语「吉人天相」这句话用在这里可算合适。任何人包括科学研究者,只要能对事理真情有适宜的识辨,能确定本位,忠于运作原则,大都不必落在这种困窘艰难中。因为知识的追求虽都在时空和境遇的制限中,但所追求的真理诚然是永恒绝对。这正是人处理窘境的妙方。本文乃是在乎这种信念,对科学和研究科学的人说些衷心的话,藉以一同反省与勉励。一、一、 科学的运作和动向的厘清:科学的运作和动向当然是求实、求真、求精、求进。至于求新一项则在所未必。而实、真、精、进不单应是科学研究者当有的精神,也应是研究运作的动向。能做到这些基本要点,当然必得有追求对象的绝对必然和客观的假设。此外,也还得有追求者动因、动机和动力的相对性假设。换句话说,在科学的研究运作里,人是主动中的被动,也是被动中的主动;是客观里的主观,也是主观里的客观;更是绝对里的相对,也是相对里的绝对。在这些两极中,人不能没有平衡和识辨,不然就会混乱失足,功亏一篑,难有安宁、硕果和成就。1.科学研究的主动和被动性:研究科学的人不难发现在研究的开始、过程和结束中,他是被动,也是主动;是主动,也是被动。一个人之所以会对科学和科学的研究有兴趣,虽绝不会出于无名自发,但也绝不是完全被动。人的求知欲在知识和真理的呼召里响应了这些呼召而追求满足。满足的后果自然是求知兴趣和求知运作的倍增。在这整个过程中,人是无可奈何的情不自禁,这正是科学研究者的无奈和荣幸。因为人一旦接触到了知识和真理,他就会落在知识的咒诅和真理的祝福中,成了自愿的被掳者。形如爱情的囚犯一样,只顾痴情的追求,是被动中的主动也是主动中的被动。这正是科学研究者的真情和实况。2.科学研究的主观和客观性:一般来说,科学研究都以客观为要,以主观为辅。科学研究方法自培根归纳法和孔德验实论的确定以来,客观自然成了一切运作的本体。然而,自从二十世纪末,科学研究成果信息总汇到近乎无限量数统计以来,人竟然发现,科学的研究过程虽以客观为标榜,实以主观为魂魄。一切研究的主观假设竟然是在无形中肯定了研究的运作和导向。因为科学家在研究过程中虽存开启的心态,但毕竟是委身于对封闭体系的宇宙假设,也在这封闭体系的范畴里运作。换句话说,科学研究并未必真正以客观事实为导向,而是相反的以主观立场为动力。其实,在科学里主观客观混淆不清。为此我们可以说科学的研究是客观中的主观,也是主观中的客观。只要科学研究者持有这种心态性的识辨,他也就不至于过于自居、自恃持,这样他也才能守住本位,谦卑受教,竭尽本能,贡献人群社会,也不至于过分坚持科学事理,为所欲为,畅所欲言,妄自为大,导致败落。3.科学研究的绝对和相对性:科学研究的成果结论,经过复制和复验以后,自然就成了暂时的不争事实。虽然日后这些结论还会被人推翻取代,但在相当的程度上,这些结论都可享有固定性的永恒和相当绝对性价值。正为这缘故科学研究才会有根基和改进,人们也会有文化和文明的进展。这么说来科学虽非绝对,但仍然带有相对中的绝对,虽是相对,但似有相对中的绝对或时态性的绝对。这是不可轻忽的知识和道理。在科学相对的绝对中,人应珍惜、应尊重、应善用;但在科学绝对的相对中,人应开通,应纳议,也应再接再厉,精益求精的追求。人应离开傲态的恶心,谦卑的为自己定位,更以要接受科学以外的事实和真理。在登泰山而小天下之余,更能确定无限、能回转、反悔、又能感赞的说:我所说的,是我不明白的,这些事太奇妙,是我不知道的。。。(伯42:3)。我们不但要有开启的心态,更能走出封闭的体系和假设,来接纳开启体系的信仰和立场。二、二、 科学研究的动因、动机和动力:前文已述,科学的研究是主动中的被动,也是被动的主动,其中原因乃是科学的动因不应是在于人,也不应是出于人。对基督徒来说,神和神的启示才是一切知识的根据。其实就是一位不信神的人,也得承认,存在的必然是在知识之前,这当然是唯物论的基础:存在决定理性和知识。虽然唯心论的原理是基于「我知故我在」的定论,但是无论如何「知」和「存」在科学的范畴里是有不解之缘。唯物论里的存是物的存,唯心论里的知是知的存,二者都以「存」为必然根基。为此,不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无论是「物在」或「知存」,「存」都必在「知」之先,是知的动因。科学研究若有这种的识辨的确定,就会心口一致的接受,求知的原因乃是因为有所可知之「存」和「在」。科学的目的亦在乎寻求这些现象物质事实背后的真、实、存和在。哲学界称之为真理,宗教界称之为神明,神学则称之为启示真道,这是科学研究的动因。在基督教的哲理分析中,这动因有两种,一为欲望性的诱爱动因(eros);一为盈溢性的圣爱动因(agape),这种哲理性对动因的解析能带动我们了解为什么我们说科学研究是被动中的主动(agape)或是主动中的被动(eros)了。从人的内在情境来说,动因之外,动机算是有更重大的关切性意义,解答了人为什么要从事科学的研究的难题。一般说来,人的一切运作动机大致有二:一为求生存(survival);二为求成全 (fulfillment)。先有生存,后有成全。科学研究的运作亦必在这两个范畴里受到规范,知识的追求和应用也在这两项里得着启导。投身研究科学的人,因深信有生存条件的必然和存在,并在满足生存需求之后,必然追求生命丰盛和成全。不然人必会无的放矢,这么一来,科学也不再是科学,研究也不再是研究了。动机之外,还得有动力的存在,才能有运作的正常维续。这常是从事科学研究者的悲叹。研究的维续需要才力、物力、财力、权力的支持,这也正是为什么科学家常是犯不上社会、经济和政zh i的权势和压力,他们也常因此多有离骚悲伤之慨。为这缘故,一般资深的科学研究者,不论数理科学或是人文科学,眼看研究的进展受到牵制,或研究成果被人误用,利己害人,都会无不在天年之际,纷纷走向宗教追求。诺贝尔之设立和平奖金,爱因斯坦相对论之用于人类歼灭武器,只是实例之一二。科学研究的动力,若只是由人类社会情操而来,那么除了无奈和无能之外,科学家只能怨天尤人,死不瞑目了。研究动力的供应和维续肯定了科学研究的维续、真诚和朴实。神学和信仰为这个动力提供了答案。三、三、 基督教神学的科学研究立场:1.基督徒的信念和信仰:哲学家康德在解释知识论时,本乎古希腊哲学的体系视信念为低层次的知识,与一般意见都为初阶知识的无根据或不能证实的临时见解。他认为信念最多也只能说是实际知识;是知识的初步定点,有不肯定和缺乏证据的特色。信念一般都必然会在知识的进展和纯化过程中被淘汰或取代。 不论在哲学的解析范畴里,或在人的实在经验中也确实是如此,无可厚非。但是在知识的解析范畴里,信仰和信念却是截然不同。信念虽高于意见,但是其应用仍与意见同素同质,是个人性的,无须任何事物的肯定。它也因此可以执着不理他人,也可暂且不睬事理真实。但是信仰就不是这样,信仰是个人对真理在群体证实和验证中的认同和委身,是一种特别信念的坚定,也是建在实证上,是不能言喻的信念。信仰一旦建立了,就必然坚定了人的立场。因为信念可以因时而异,随境而迁,但信仰的特征乃在于信仰对象的真实、不变和永恒,也在这对象的活泼、恒常和大能的参与中发出光辉。(有关信仰要诀详参拙著:『信仰和信心的剖思』一文和「信仰的再思和重整」一书)。这么说来,基督徒科学家虽然和其它科学家一样,他们研究的出发点都会有一种先设性的假设。但基督徒的假设并非一般信念假设性的求知和盼望性(Hope)的求现或证实,而是一种委身性的屈服和期盼性(Expectation)的求真。这正是圣安瑟伦的求知立场原理:信仰寻求理解(Fides Quaerens intellectum)。基督徒科学研究的出发点是信仰寻求知识印证,不是信念寻求事实和事理的验证性肯定。求知者根据这种科学求知的架构,才有权对研究成果做正确的解读和诠释。不然求知尽归求知,解读和诠释还得由别人进行。知而不能解,何等悲切。2.基督徒信仰的科学研究特征:基督徒信仰的对象是创造宇宙万有的神和这位神本乎祂的意旨所给人的启示。这种信仰自然成了基督徒知识论的根基和导向,也是基督徒科学研究者的特征和要诀。在这种的信仰立场宣言下,知识的追求乃因为相信有绝对真理的存在活跃起来了。这样一来知识的追求虽可能受到知识的局限,但仍可自由发展。换句话说,我们的世界不是偶然,不是自然,乃是创造的必然。创造者是真神,创造是祂的精致杰作,祂也乐意藉此将祂自己启示给人,让人可以认识祂和祂的作为。在此我们应先确定绝对真理在相对境域里的要诀:神是无限,神的创造作为是无限中的相对境域,神的启示也是祂在这相对境域的自我体现。这就是说,创造和启示未必是神的全部作为,因为神并不将自己局限于祂的创造作为和启示作为中。所以说人的知识和人的发现,包括科学的研究和研究成果,不会是绝对,也不会是完全。因为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唯有神是一切的终极。这种立场肯定了基督徒科学研究者的心态,也为他们的工作和事业作了适宜的定位。他们只是神的仆役,心安理得地从事神所托付的事工,发挥才智,竭尽天职。3.基督教神学和神学立场对科学研究的作用:上述各点自然是神学对信仰功用性的略解。其实信念之成为信仰和信仰之称为信仰都是因为由神学过程(the process of theologizing)而来的。信仰之异于宗教和迷信,原因也就是在此。迷信和宗教的存在必然和存在价值乃在于他们对事物实理的解读功能和这功能所带给人的寄托和安宁。宗教之异于迷信者,乃在乎其能提供系统性,有机性和一致性的解读路径和意义,也有体制的认同和肯定。我们不否认基督教的宗教成分,也不需否认有些基督徒的迷信现象,但从知识论的立场来说,就因为基督教的神学立场和信仰在神学运作里的肯定,显明了基督教的超道德性和超宗教性,也肯定了基督徒的信仰特征。这种信仰应用在科学和科学研究的范畴里自然显出下列特点和特征,简述如下:a.a. 神学为科学研究的向导:基督教神学与自然科学的关系大致有三个:1) 共偕连贯性关系;2) 各具独特性关系;3) 彼此对立性关系。 [1]前者以神学与科学相辅相成,更以科学成全神学,充实神学,为神学来发光,使基督教信仰可以宜人,得着成全。第二立场则以科学和神学为各有领域。这乃根据康德知识领域分制,以神学为形而上理念界学识,专理「为何」性的价值原理事情,而科学为形而下实体界学识,处理「如何」性自然界内里互动因果过程的物理。形如井水不犯河水。最后立场则认为神学与科学彼此敌对,以圣经资料是绝对客观正确,科学发现只是片面偏激事理结论,是错误极端,害人害己。应以撇弃,回归圣经真理,以科学创造论自居。其实这些辩论自进化论发表以降,不但对基督教信仰造成了极大震撼,亦因之激起巨大涟漪风波。笔者就归正神学的理解在此提出第四立场:以神学为科学向导、动机和动力,更为科学研究者的保障。在此笔者取用向导一词意在指出神学与科学的敌对是大可不必,因为没有神学,科学无可解读诠释;以神学需科学相辅更需科学扶正,形如笑话。这种看法有如以影定形,以佐替正。若以神学科学各自为政,互不相干,则大有不明真理之嫌。真理既为一,何分为二。若以启示做出发点,当然得以启示为诱导寻觅,以真理启发知识,衡量知识,导引知识和知识的研究。故以神学为科学的向导是理所当然,这是信仰抉择的必然后果。b.神学为科学研究的动机:神学之为科学之研究动机乃因神学的信仰体系以神的创造和神的启示为出发点。持有这种信仰体系的人,因识定了神的创造和神的启示,就不能不在面对临在事物挑战时,作适当的响应。这些响应乃天赋的圣职,是神儿女的本分,在神的家中尽职,更以子嗣和长子的名份和位份尽研究、解读和诠释之职。前文简述了科学研究之动机在于求生和求全,但这种运作若无神学信仰之以神的创造作为和启示作为基础,那么人就是有了生存,亦仍无成全的把握,更无生存和成全的保障和意义的充实。在此基督徒科学研究动机就显得远超乎一般科学家的研究动机,因为他们乃以响应神的呼召和真理的挑战为动机,又饶是在神的恩眷和护理下,安然进行科学研究。c.c. 神学为科学研究的动力和保障:研究科学的人虽常会有一时之兴,但难以一己之力维续和持久,他们也常会有望洋兴叹,力不从心之情。在社会、经济和政zh i的压力下,更会常处于无奈之境。基督教归正神学体系肯定了神的权威,也肯定了神的护理和神的主权,更肯定了神的恩典,就是神在基督耶稣的救赎,就是神让人体验整全救恩真理。这是神学的信仰见证。有这种信仰的科学研究者,必然会因信仰与真神的结连而能有完全的投靠,能体现信仰的力量。这种人研究运作的动力和保障就不会只在于研究的发现或研究成果的应用,而是在于永活上帝的临在和恩眷。这是真实也是可信,是多人的经验,让有这种信仰的科学研究者,不会,也不必沦为妓、为娼,为斗米折腰,更不会因研究成果遥不可及而灰心丧志。因为神对他仆人的供应和评价,毕竟不只是在于他做了多少,有了多少成就,而是在于他的善良和忠心,能否在神的家中尽职,按时分粮。四、四、 结论:圣经明训:「地和其中所充满的,世界和住在其间的,都属耶和华。」(诗24:1),「诸天述说上帝的荣耀,穹苍传扬祂的信息。」(诗19:1)。这显明在是十六世纪初宗教改革时期归正神学,加尔文对普通启示思想的响应。日后也成了基督徒从事科学和科学研究的基础和导向。这是他们的天职和使命的觉悟,就是将属耶和华的归属耶和华,更可将祂的荣耀述说,将祂的信息传扬。这种作为不是迷信,乃是一种超乎道德和宗教的信仰。这信仰更在神学的体系和反省运作中体现在基督徒的生活和事业的各种层面上。对从事科学研究的基督徒来说,他必因此有了正确的导向、动机、动力和保障,使他可以在他的岗位上,尽忠职守,荣神益人。正确的神学和信仰是我们的荣幸,也是我们从事科学研究者的福份。印尼‧万隆2003/8/15 【作者简介】唐崇怀,洛杉矶国际神学院院长(现已退休)。现在印尼奉事。并任印尼万隆福音神学院院长。